第二章 忍不住

我奉太後娘娘命令站在城門口送他，看著少年的身影漸漸遠去，仿佛回到年少時，爹爹抱走姐姐，獨留我一人苦苦追尋卻不見他們回頭的困苦。

小王爺在城門口和我說了好多好多離別的話語，就連他的侍衛都快忍不住了要催他了，但是他還一遍又遍對我說，「要等我啊，我一定會趕回來的娶你的。」

在他翻身上馬後，他還是會為我回頭，我想這應該就夠了。

但是，小王爺在走出一段路程後，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回頭了，再看到我還在時，我感覺他好似鬆了一口氣般，向我衝來，單手抱起我讓我上馬。

我緊緊的捂住嘴巴，以防尖叫出聲，有損太後娘娘威嚴。

他看我臉都嚇白了，把我摟緊他的懷裏輕聲安慰，「泱泱，不怕啊，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會給你回信的，不會像他們一樣無視你的，我隻是想偷偷的告訴你。」

我抬眼望他，那時的少年郎的眼中好似蘊含著千萬星辰，讓人深陷其中。我想那時我便深陷其中，再也離不開他了。

他帶我走了很遠，其實也不算遠，畢竟我抬頭還能看到那座巍峨的皇宮，還有那高高的城牆。

他準備把我送回來的時候，還順手拿走了我的珠花，說是以解相思之情。

等到宮侍找到我們的時候，我依然規規矩矩的站在馬下，他朝我揮手告別，踏上遠方。

回到宮中時，有人把今天小王爺的所作所為告訴了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在宮中發了好一頓脾氣，「劉帆，那個臭小子，這可做出這般無理的事情，我的乖泱泱不曾嚇到吧。」

我說不曾，可是晚上的時候還是有驚厥引起高燒。

聽著太後娘娘在我耳邊對小王爺的罵聲中，我還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就如同我和劉帆剛見麵的時候。

我剛入皇宮被禮儀嬤嬤教導完以後，在路上有人說我是災星，克死母親，有害的將軍府老小趕往邊塞，隻剩我一人在這京城裏錦衣玉食。

我聽到這些一般隻能往自己心裏咽，我不敢去麻煩太後娘娘。

直到劉帆把那些宮女太監的話聽到，來嘲笑我是災星的時候，太後娘娘才知道這些。

她把劉帆罰去寫大字和打手板，太後娘娘一邊又一遍的跟我解釋我不是災星，我娘的死和我沒有關係，是因為姐姐太大了，而我又太弱小了。

爹爹不帶我是因為邊賽沒有更好的藥物，怕我活不下去。

我一如既往的相信太後娘娘的話，我相信爹爹和姐姐是愛我的，隻是因為我身體太弱了，去哪也不方便。

「太後娘娘，我們不要罰他們了，他也不知道我爹爹和姐姐如此疼愛我，所以說的」

太後娘娘臉上的表情轉化讓我著實一驚，她緊緊握著的拳頭最終還是輕輕的拍了拍我的頭發。

「我的泱泱，怎麼如此善良，以後嫁人該怎麼辦啊。」

我小小的臉上露出堅定地的神色，握著太後娘娘的手保證道「泱泱，以後不嫁人，永遠的陪在太後娘娘身邊。」

太後的心臟狠狠地一顫，當初許我一生一世的人已經沉眠了，我知道他會做到的，就如同他那可笑的誓言一般，隻剩下兩個不肖子孫，天天惹我生氣，如今的身邊貼心的隻有泱泱一人。

小小九王爺早在旁邊聽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原來你這莫可憐，我以後再也不會欺負你了，以後我就是你哥哥。」

今年是劉帆離開宮中的第一年，今年春節的時候隻剩下我和太後娘娘兩人了，皇上和他的總妃嬪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其實皇上陪太後娘娘說話時，我看的出來太後娘娘很高興，比見到小太孫是還高興。

他們走的時候，太後娘娘眼裏有不舍，但是太後娘娘還是堅定地說她不喜歡他們來我宮裏，年輕的時候就一直和宮妃們鬥來鬥去，現在年老了還要看她們鬥來鬥去。還不如早早的打發掉他們陪我的泱泱守歲。

我和太後娘娘在寢室裏，讀著劉帆遠在江南寄來的信件。

太後娘娘看著我手裏厚厚一堆信件，而她手裏隻有幾封，內容還都是「兒，安好，無掛念，錢不夠了。」

太後娘娘看著我手裏的信，她還是很開心的，畢竟我們往來的越多就說明我們的感情越好。

太後娘娘總是拿著信打趣我，真是有了媳婦忘啦娘，可惡至極。

「小王爺，每封信的最後都會問一句，母親安好，我的開頭也會帶上太後娘娘的」我半是撒嬌半是無奈的回道。

太後娘娘眼中的八卦之光看的我都不敢與之對視，「每次都把我當成你們小情侶之間的聯係方式嗎。」

我與太後娘娘看信看到後半夜，我是意猶未盡，看著劉帆說著江南的煙雨山色，描繪著格式樣的小吃，還有一些舉世不凡的詩句。

「劉帆這小子，把他爹的那些花花腸子學個十成十，每一句實成話。他怎麼不予你，將來一起遊曆這天下呢。」

「太後娘娘，其實劉帆說過的，他說等我們成親的時候，就帶著我去遊曆這四方的天地，等到暮年的時候，我就一起定居在江南。」我說這個的時候滿眼都是向往。

太後娘娘看著我這副小女兒思春的樣子，忍不住說。

「這劉帆，把他父皇哄人的樣子學個十成十啊，看把我們泱泱迷得」

隨後太後娘娘給我講起她年輕時候的事情，她本是太傅獨女，背靠門庭大族，是眾皇子爭相求娶的對象，畢竟誰人不想獲得文官之首，桃李天下的太傅的支持。

跟何況那時候我家族兒郎多數都身居要職，而先帝隻是眾多皇子中最不顯眼的存在，身世不出眾，學問不出眾，可他的相貌是頂頂好的還有他的眼光，挑中了我，還有你父親，若不是他在一總寒門子弟中選中你父親，那現在邊關還是飽受外族的入侵。

那時先皇也同劉帆一般，走到哪也要同我寫信，跟我分享他今日所看到的風景和結交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