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的父母很喜歡我了,也樂見我和林木能成為一對。
隻是這些年林木在外國追求學業,沒有回來,而我也隻能在放寒暑假的時候回去見見養父母,現在林木已經回國兩個多月了,是時候回去看看了他們。
我們的家在另外一個城市,距離我們所在這個地方不遠。
想起小時候,我和林木一起看雪,林木看起來那麼成熟的一個人,居然會跟我打雪仗,那時候的我真的超級超級開心。
完了雪我們還放煙花,還堆雪人,在雪裏合照。
至今我的手機裏還保存著和林木在雪地裏合照的相片,隻是我從來不打開來看,因為林木就活生生在我麵前,沒有必要用照片懷念。
沒多久,林木就在醫院找到工作,成為了林醫生。
我知道成為醫生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他做到了,我為他高興。
以前我還在讀大學的時候,林木已經是規培見習的醫生,那醫院裏還有不少醫生笑話過林木,說他是老婆奴呢。
因為我痛經,他跑到婦產科去問人家醫生,痛經該吃什麼藥,該怎麼保養,鬧得醫院的人都知道了。
每當我去醫院找林木的時候,那些知道我的醫生都會揶揄我兩句,他們沒有惡意,隻是看著我們倆甜蜜蜜,想打趣一番罷了。
“林木。”
我叫住他。
我們在河邊散步,晚風吹拂,帶著一絲涼意。
“怎麼了?”
“你知道嗎?以前在醫院的時候,那裏有好些醫生跟我講過你的一些玩笑話,你想知道是什麼嗎?”
我故意賣個關子。
“一定不是什麼好話,”林木嗤笑,“那些混球就隻會笑話我,誰讓他們單身狗找不到老婆,他們是嫉妒我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我笑的越來越大聲,可不就是嗎?林木還理直氣壯的說痛經藥都是給女朋友買的呢,一點都不害羞。
當然,這些都是他的那些醫生同事告訴我的,林木卻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我勉強就當他是害羞吧。
下午的時候林木接到電話,醫院有一台手術要他去做,我正好沒事,也跟著去醫院,在辦公室裏等他。
出去倒水的時候,遇到做手術的病人家屬,聽他們了解了病人的症狀。
林木這台手術的病人癌症已經到晚期了,做手術是唯一的辦法。
看著家屬們痛不欲生的樣子,我的腦海裏閃過了一絲畫麵。
同樣是冰冷的醫院走廊,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還有大片大片的血漬,我恍惚意識到了一些東西,腦子一片一片炸裂的痛。
我端不住手中的水杯,直接掉在地板上,玻璃碎片散了一地。
我靠在牆上,難受的捧著腦袋。
“咦?吳瑜,你怎麼啦?怎麼回事兒?快來人!”
有個護士認出了我,我來過這家醫院幾次,他們這裏的人都知道我是林木的女朋友。
“快把人扶進去!”護士小姐攙扶著我,我卻阻止了她。
“不,不要緊,我沒事。”
我抓著那家屬的胳膊,急切的問他:“你好,我想請問一下,病人患的是什麼?”
“雖然很抱歉,但是這對我很重要。”
病人家屬並沒有理會我,可能是病痛的困苦讓他們沒了生氣。
護士小姐忙替我道了歉。
“吳小姐,病人患的是癌症,已經晚期了,機會渺茫,你別刺激他們,我知道你沒有惡意,可唉......”
護士小姐深深歎了一口氣。
“他行嗎?”
“什麼?什麼他行嗎?”護士小姐沒聽明白我的意思。
“林木做這台手術,他還好嗎?林木會怎麼樣?他會不會有事?”我此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什麼林木?什麼這台手術?你是說梁醫生啊?”
“梁醫生的醫術很好,他有國外進修的履曆,之前在國內也有了幾年行醫的經驗,他一定能完美完成這場手術,至於病人後續的情況,那隻能看病人自己了。”
護士的解釋冰不能讓我清醒。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拉著她,“林木生病了,他在做手術,是醫生幫他做的手術,他還好嗎??”
“你告訴我,他到底怎麼樣了?”
護士被我纏的不知所以,我情緒激動,恐怕誰都不能安撫,除非林木此時就站在我的麵前。
“吳小姐,你在說什麼呀?什麼林木呀?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現在動手術都是梁醫生。”
“梁書玉醫生,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什麼梁書玉?這、這、我到底怎麼了?”我經受不住刺激,眼睛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我睜開眼的時候,依舊是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天花板,眼神是空洞的,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變化。
聽不到聲音也不想聽,更不想見任何人。
醫院很安靜,這時間手術應該已經做完了吧。
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床位對麵的沙發上,坐著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我沒有理他,望著白的近乎冰冷的天花板,以及那道刺目的燈光。
“吳瑜,你醒了,你嚇死我了。”
“你知道嗎?我等了你好久,真的,我害怕你出了什麼事。”
我轉動著眼睛,發現眼前這男人還穿著手術服。
哦,他是誰來著?
“吳瑜,你怎麼了?你看看我啊,我是林木,你不記得我了?”
“你說話,別嚇我,到底怎麼了?”
近乎焦急的聲音拉回了我漂浮在虛空的思緒。
我看著那張臉和林木有七八分的相似的臉,可偏偏就不是他。
“你......”
我的嗓子沙啞,幹裂的發疼。
“你是......”
“我是林木,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你知道嗎?”
睡了那麼久了............
“我很好,我沒事,你放心,我這就回去了。”我說著就要翻身下床。
男子一把摁著我:“你要去哪裏?你現在的身體很糟糕,你需要住院。”
“不,我不需要住院,我很好,我知道的。”
“你不準走,你要留在這裏,你哪也不能去。”
“吳瑜,你怎麼了?我是林木啊,你怎麼不聽我的話了?”
“你不是林木。”我冷靜而平淡,道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