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絲雀

我是孟營養在身邊的金絲雀，孟氏破產我拔腿就溜，

東山再起的孟營四處找我，煞費苦心。

整個燕都圈都知道他愛慘了我，

找到我後，全部人都等著我們訂婚的消息，

可他卻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深情款款。

孟營想在人群中欣賞到我後悔不已的神情，

他要親口問我後不後悔離開他。

可我壓根沒去，

我怎麼可能有力氣參加晚宴呢？

胃癌晚期的我時日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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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想到作為被包養的金絲雀居然還有屬於自己的替代品，

元苗苗是曾經我們常待的台球室小助教，

和我長得有七八分相像，

在我逃跑消失的這些歲月裏，孟營寵她如命。

剛被他接回來，家裏照顧我的保姆就小聲勸過我，

「別仗著和元苗苗有幾分相像就去觸黴頭，孟總和她的感情好得很。」

我若有所思，好像我才是最先出現的那個，

再怎麼也不是我像她，應該是她像我。

雖說要分個先來後到，但看著孟營對待元苗苗的樣子，

我也覺得我才是那個多餘的。

畢竟孟營從來沒有背著我散過步，也沒有那樣再對我笑過。

和元苗苗的初次見麵其實也算是有些意外。

那天，是孟營找到我的第一天，

他把我獨自扔在小院裏就走了，

等他走後，我偷偷去了趟醫院，

嚴醫生搖了搖頭，告訴我時日無多

我捏著那張胃癌晚期的診斷書食不下咽。

醫生說，我活不過今年秋天，再不接受治療就會死了。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又不是沒治過，沒用的。

真沒想到前不久，是最後一次看花開。

雖說橫豎都是一死，

但我還是想在最後的日子裏活得瀟灑些。

我去了趟台球室，那裏是我最喜歡的地方，

台球碰撞的聲音會讓我心情愉悅。

好巧不巧，那家台球室被人包了場，

老板認出來了我，勸我可以稍等一會兒，

我抹不過老熟人的麵子，隻好坐在一邊靜靜地等。

元苗苗就是這時扭著腰從裏麵走了出來，

她一身香汗，半果著肩，笑得嬌媚至極。

這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缺心眼，

倒也沒避諱著我，和其他幾個台球助教站在一邊就開始八卦我。

「元姐，這個女人在這裏坐著等了半天，你說她是不是就是孟總最近接回家的那個女人？」

「就她也配等孟總？也不照照鏡子再來，頭發都快掉光的禿子也好意思來跟我搶。」

我握著保溫杯也沒有反駁，湯藥的苦味直衝我鼻腔。

就是事實呀，我不僅掉了好多頭發，之後還得全部剃光。

倒是感謝她們讓我知道了裏麵是那個我避之不及的男人。

我隻是沒有想到，有著輕微厭蠢症的孟營怎麼會喜歡這個女的，

他明明最討厭不帶腦子的人了，

以前有人在他麵前作妖，直接就被他一腳踹飛了。

隻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元苗苗的出現，

嗯，可能是真愛，

也有可能是孟營的腦子被人挖了。

我可沒功夫跟他們胡鬧，

可起身正準備溜走的時候，

卻恰好撞見了孟營身邊的老員工陳助理，

「夏小姐您什麼時候回來的？孟總可想你了。」

孟營想我？

我是絕對不信的，

奈何元苗苗這個一點就炸的炮仗信了。

「你就是夏嬋！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啊。」

「是不是也知道自己醜，所以不好意思直接進去找孟總。」

「我告訴你，全燕都圈你去問問孟總最愛的是誰！別以為跟我長得像他就會喜歡你。」

我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也就臉跟我有幾分相像，至於身材…

就算我生病了，我也曾是風靡全球的超模，

她這點身材比例在我麵前，那是完全不夠看的。

「對對對他最愛你，愛到養了你三年還是不給你名分。」

「你趕緊勸他拿錢砸我，把我砸走，我立馬遠走高飛不耽誤你們這對真愛。」

說完我就準備走了，

被狗圍著吃的是屎，我才沒興趣跟她搶男人。

陳助理急得把我拉到一邊小聲提醒。

「夏蟬，孟總對你還有舊情，你才剛回來，快點去刷存在感啊。」

「誒喲我的姑奶奶，先別耍你的大牌脾氣了，今時不同往日，你倒是有點危機感啊。」

我撫著額頭聽著陳助理操心地絮絮叨叨，

陳助理是孟營身邊的老人，見過那些年孟營寵愛我的模樣，

當年，陳助理母親生病時還受過我的恩惠，

他自然心裏更向著我些。

外麵的喧鬧聲還是沒有停歇，

別人攔不住元苗苗要上前找我的麻煩。

就在她衝上前要扇給我一巴掌的時候，台球室的那道門開了。

元苗苗聞聲，高高揚起的手瞬間改了方向，

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自己臉上。

「苗苗，我的寶貝苗苗，誰把你欺負成的這樣！」

孟營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來元苗苗麵前，一把抱到懷裏，

捧著她的臉又是吹又是哄的，好不心疼。

所有人看見元苗苗受傷，又是冰水又是雲南白藥地往她身邊送。

我一陣惡寒，這寵愛該死地矯揉造作。

架不住孟營就喜歡這一款，倒顯得我滿肚子酸水，

那其中一個小台球助教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還踢給了我一腳。

元苗苗柔若無骨地躺在孟營懷裏，委屈地指著我

「阿營~她打得我好痛，肯定是嫉妒我們之間的真愛。」

我的心漸漸沉下去幾分，

孟營對她真的不一樣，他從來隻允許我叫他孟總。

聽著自己疼愛的人哭泣，孟營看了我一眼，聲音都拔高了幾分

「她當真動手打你了？」

聽到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我竟然從孟營的話語裏聽出了些許驚喜。

「看我不收拾她，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敢動你！」

聞言，熟悉的狠意讓我安心地點點頭，

這才是孟營。

我正準備開口說話，卻被胃裏鑽心的疼痛止住了想法。

強忍著嘔吐的欲 望，我找了個椅子，慢慢地坐下。

「夏嬋，你聽不到我跟你說話嗎？」

「你就算再嫉妒也不該打苗苗的，人老珠黃的，怎麼能一直霸占著我的心呢？」

這一刻我聽著真的很想嘔，

我要嫉妒什麼？我能嫉妒什麼？

鑽心刺骨的疼痛焚燒了我的理智，

我想穿過人群立刻跑去衛生間。

突然，一隻大手掐住了我的脖頸，

是孟營要給他的心肝寶貝討回公道。

我劇烈的掙紮沒有換來他一分一毫的心軟，

胃部翻湧上來的血就這麼堵在喉嚨處又被逼著咽了回去，

血腥味，窒息感，我從未想過孟營這麼想要將我置之死地。

「誰給你的膽子跑的？還跑？你要跑去哪裏？」

這些話是孟營吼出來的，他此時像極了發狂的野獸。

直到我的嘴唇都泛上了紫色，眼珠都微微鼓了出來，

他這才像是丟垃圾一樣把我隨意扔在了一邊。

「夏嬋，你好自為之。」

說罷，孟營就摟著元苗苗的腰，前呼後擁地向台球室裏走去，

我一倒地，元苗苗的傷好像瞬間就不疼了，

居然還有空給了我個挑釁的眼神。

陳助理看了我一腰，欲言又止，還是追上了孟營的腳步。

空蕩蕩的大廳隻留下了我一個人，

我癱軟著身子，捂著脖子瘋狂咳嗽，

咳著咳著，我的嘴角，衣領處…全部都是血。

我拚著最後一絲力氣把自己送上了前往醫院的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