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梅的執意要求下,他去了南方的一座城市打工。
臨走前,我跟雪梅將他送到縣城火車站,還給了他家裏全部的積蓄。
剛過去的幾個月裏,文惠還頻頻給雪梅打個電話,甚至有時候還寫封信,訴說一下那邊的風土人情。
就這樣過了半年,我以為他的生活已經穩定,就再沒有過問。
可是,很快,半年多文惠都沒有再往家裏打過一個電話,也沒有寫過一封信。
直到一年多過去,文惠徹底失去了聯係。
我們打電話過去也沒人接,寫信更是杳無音訊。
那個時候,電視上頻頻報道出打工仔在外遇害的消息,我和雪梅以為他是在外麵遇到了什麼不測。
她要我去大城市找文惠。
可是,茫茫人海,找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
從那以後,雪梅整日以淚洗麵,成天埋怨我的無能。
但埋怨又能起什麼作用?
越不幸的人老天往往越愛跟他開玩笑。
就在兒子文惠失聯兩年後,村醫給我們做身體檢查時,明確告訴我們,我們兩人都患有癌症,而且已經開始擴散!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讓我跟雪梅頓時失去了對生活的渴望。
我們四處開始舉債,就是為了醫好自己的身體。
好在有政府的關懷,我們兩很快成為了村上的低保戶。
雖然沒有錢看病,但低保收入讓我們活著還是綽綽有餘。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我們兩雖然被篩查出癌症,但身體內的那個毒瘤它擴散的很慢,讓我們在這個人世間苟活了整整十年。
到我們癌症晚期的時候,竟然意外的聽說文惠他還活著。
他不但活著,而且還成了一個傳銷公司的頭目,手底下有三萬多人跟著他。
他已經在大城市買房,還娶了某個行長的女兒,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在這十五年當中,他還回來過一次縣上,好像是來提戶口的。
可是他終究沒有來看我們一眼,更沒有透露一點消息給我們。
得知我們夫妻的慘狀之後,我認為他會回來看看我們,哪知連個音訊都沒有。
有熟人問他為什麼?
他這才說出了自己失聯的原因。
因為原生家庭的緣故,他的親身父親意外離世,給他幼小的心靈上埋下了陰影。
在他的記憶裏,他的父親嗜酒如命,在那個物質基礎供應尚不充盈的年代,隻有靠著酒精才能麻痹自己。
因此,很多時候,他的父親一喝醉,就開始耍酒瘋,有好幾次,還動手打了雪梅。
在被痛打之後,雪梅隻能蒙頭哭泣,將不開心化作一股眼淚,無情的流走。
而對文惠而言,在他幼小的心靈上種下了一顆壞種子:這個世界上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被家暴後雪梅選擇了忍讓,對誰都沒有傾訴過。
小孩子看在眼裏,卻疼在心裏...
從那以後,文惠就一直想尋找機會離開我們,想離開這個重新組合的家庭。
到了初中之後,有一天文惠偷走了我錢包裏的一千塊錢,帶著三個“熊孩子”離校出走。
因為地裏的農活比較多,我一直處在忙碌之中,無暇顧忌這些。
晚上回來後我覺得身邊似乎少了什麼東西,但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隻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