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淮駕了一夜的快馬,我們才來到京城。
一座碧瓦朱甍的大宅院坐落在街道旁邊。
隻遠遠觀得匾額上那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淮王府”。
一路上我吵著要見阿鶴。
沈昭淮聽得煩了,直接將錦帕塞住我的口中,讓我言語不能。
他把我關在一處偏房。
我流著淚,被困在這一處天地裏。
每日都有丫鬟婢女端來飯菜。
我開始不吃不喝,以絕食為抗議。
沈昭淮沒有好脾氣,夜夜前來都是對我一場暴戾的侵犯。
我淚眼漣漪的質問,“為什麼偏偏是我?我有夫君的,你為什麼還如此待我!”
他壓在我的身上,眉眼帶著冷漠。
聽到這句話,他兀自笑了。
“那是因為你本來就是我的賤妾啊。”
“流落民間多年,失去記憶,你就以為能逃脫我嗎?”
我的手顫抖拽住錦被,真的是這樣嗎?
當年被夫君救下時,我的確記憶空白一片。
不知道自己來自何處,身份是什麼。
隻有手帕上繡著的三個字——“葉嬌嬌”能說明我的名字。
失憶之前我真的是沈昭淮府中豢養的一名妾室嗎?
看他的神情態度,完全觀不出是說謊。
可是我的夫君呢?
沈昭淮說他沒死,他現在在哪裏呢?
為什麼有假死的消息傳到我麵前?
我求沈昭淮告訴我。
他拿來一支舞譜,甩在我麵前。
“在宮宴上跳這支驚鴻舞,跳完之後,你會和他見麵的。”
他語氣淡淡,我卻半信半疑,“宮宴?他為何在宮宴上?”
沈昭淮摸了摸 我的臉,目光含笑,“到時候,嬌嬌你自會知曉。”
因為這句話,我開始不眠不休的練舞。
直到宮宴上場,我才知道沈昭淮為什麼要讓我跳舞。
那麼多王公貴族、千金小姐,紛紛看著我。
有的公子嬉笑不止,小姐則捂嘴露出鄙夷的目光。
仿佛我就是一隻上不了台麵的稀奇動物。
“昔日京城第一美人性格傲氣,如今怎麼像猴子一樣跳舞給我們看了。”
“我們真有福氣,竟然能看到葉嬌嬌像個娼ji似的給我們跳舞呢!”
一句句像刀劍般的話刺在我的心上。
這些貴族小姐都在笑話此刻的我卑微下賤。
我沒有理會這些話,隻是顫抖著身體。
抬眸,不遠處的華服女子正在對我大聲嘲諷。
“葉嬌嬌,舞跳得不錯嘛!比那些ji女還強一些!”
而她旁邊站立一個白衣男子,正在低頭為她捏肩。
不言不語,一聲未吭。
我卻認出了,那是我傳言中死在趕考路上的夫君——喬知鶴。
我幾乎是失控了般撲過去,“阿鶴!”
沈昭淮沒有拉我,隻是那位華服女子的丫鬟攔在我麵前。
“阿鶴,你沒死?”我喃喃道。
他們都說阿鶴死了。
當時我看到那具被火燒得麵目全非的屍體,也不得不信。
可是阿鶴如今卻活生生站在我麵前。
少年一臉漠然,“姑娘,您認錯人了。”
那位華服小姐怒火衝衝,抬手就揮了我一巴掌。
“竟然妄想勾搭我未來的駙馬?”
巴掌很響,清脆的聲音回蕩在我耳邊。
我捂住臉,看著阿鶴,不可置信。
“你不是我的夫君嗎?怎麼又是會是公主的駙馬?”
“我們明明結婚兩年了......”
我這條命是阿鶴救的。
兩年前我跌落山野,是喬知鶴路過發現。
傾盡微薄家財為我治傷。
我和他日久生情,拜過天地,行過夫妻禮。
如今他怎麼去了別的女人那去了?
喬知鶴皺起眉頭,擁住華服女子,“我從不認識你,姑娘你不要破壞我和公主的感情。”
盎荷公主被喬知鶴抱在懷裏,倒是消散了不少怒氣。
她目光冰冷的望著我,“身為昭淮哥哥的賤妾,你還不滿足!如此不知廉恥?”
沈昭淮按住我的肩膀,強硬的讓我跪下給眼前人道歉。
他垂眼望我,眸光玩味,“聽清楚了嗎?”
“你生生世世隻能是我的賤妾!”
“而你所謂的夫君。”
他也蹲下來,在我耳邊吹了一口氣。
壓低聲音,隻有我能聽見。
“早就攀上公主的高枝,背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