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打聽到葉長安媽媽的醫院的時候,才發現情況遠比沈梔夏知道的嚴重的多。
葉長安的媽媽腎衰竭已經到了晚期,找到了合適的腎.源,卻因為沒湊夠醫藥費,沒法及時做腎移植手術。
醫生已經不止一次下最後通牒了,可是葉長安還是沒能湊夠醫藥費。
那些親戚們避他如蛇蠍一般。
我知道這家醫院是我父親投資的,所以我找到了院長,替葉長安繳納了幾十萬的醫藥費。
我讓院長不要聲張,讓院長對葉長安說,是醫院新成立的基金會,正好葉長安符合這個基金會的條件,可以為他免去腎.源以及手術費,但是要繳納住院費和其他手續費。
葉長安太聰明了,我怕幫他繳納所有費用他會起疑心,所以隻好這樣說。
看著葉長安聽到這個消息時,喜極而泣的樣子,我的心突然就湧起一抹強烈的滿足感。
雖然我家很富裕,甚至可以說很不差錢,但是幾十萬也是我好久的生活費,那段時間我倒是靠著江林峰救濟了很久。
在看到在葉媽媽手術後狀況好轉,葉長安終於放下所有的重擔,回學校好好讀書後,我也終於鬆了口氣。
江林峰總是問我:“顧姐,你這是做好人好事不留名,他又不知道,值得嗎?”
對於他這樣的問題我也總是懶得回答他。
可這天下還是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知道是那個碎嘴的小護士說漏了嘴。
葉長安還是知道了是我付的醫藥費。
那一幕在未來的十年我都記得很清晰,少年眼眶通紅的看著我,用最冷漠的語氣說著最惡毒的話。
他說:“顧裏,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很偉大,一聲不吭的交了所有的醫藥費,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有錢很了不起嗎?你以為你是救世主嗎,看見我這個樣子,你是不是覺得很暢快?”
江林峰聽到他說這些話氣的想要去揪他的衣領,卻被我死死的抓住了。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麵對葉長安,但是我確實是因為他說的這些話而感到傷心。
所有的話都堵在嘴邊,最後變成了我的麵無表情。
葉長安不知道是不是終於冷靜了下來,他沒有在看我一眼,也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說會給我打欠條,我替他交的錢他都會還給我。
我也沒有回答,這世界上最難過的事大概是你以為你幫助了你喜歡的人,卻發現這好像不是他想要的。
也是從那天起,我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在他麵前刷存在感,也沒有再去製造那些我自以為是的偶遇。
我換了挑染的顏色,又開始穿起我最喜歡的衣服,我好像又是之前最難以管教的模樣。
沈梔夏後來也來找過我幾次,卻被我生人勿近的模樣勸退,畢竟好孩子還是要跟壞孩子保持點界線的。
又看到我這個樣子,江林峰又覺得不太習慣了。
臨近高三上半學期末尾,看到我還是無所事事,家裏打算送我出國了,然後回來再安排一個體麵的工作。
也許之前我一定會抗拒所有的安排,現在隻覺得隨便,反正到了哪裏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