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怕我們倆出什麼事，爺爺特意叮囑這周回家吃頓飯。

我打了一遍又一遍，顧煜白的電話根本沒人接。

【我找顧煜白。】

無奈之下，隻好親自去他公司。

前台小姐姐禮貌地笑了一下，隻是眼裏的那股輕蔑讓人難以忽視。

【您要先預約才行。】

說出去大概會惹人笑話吧，結婚這麼多年，連公司的人都不知道我們倆的關係。

和顧煜白結婚結的倉促，連個婚禮也沒有，更別說報道了。

名字跟我放在一起，大概他都覺得丟人。

【我是他的妻子。】

這話一出，對麵的人連職業的笑都沒了。

【這位小姐，您再繼續糾纏，我就叫保安了。】

【想勾引顧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聲音不大，卻能每個字都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指甲陷入掌心，鑽心的痛襲來。

我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恰好顧煜白走了出來，我以為遇見了救星，為了證明自己，大步上前，想要抓住他的手。

卻被他身邊的保鏢給一把攔住。

【顧煜白！】

我急切地大聲呼喊他的名字。

他隻是輕飄飄地瞥了這個方向一眼，又迅速移開視線，目光一刻也沒在我身上停留。

見到這樣的情形，前台小姐連最後一絲顧慮也沒了，直接叫來保安把我架走。

眾目睽睽之下，我像一隻小雞仔一樣，一下子就被丟到了門外。

我的丈夫，在旁邊冷眼看著這一切，甚至沒露出一絲情緒。

【爺爺，阿煜今天有事，可能回不去了。】

盡管已經極力壓製著心底泛起的痛，說出口的聲音還是有些沙啞。

【是不是那臭小子又惹你生氣了，你放心吧，今天他不回來，我就打到他公司去，壓著他給你賠罪。】

我被老爺子的語氣給逗笑了，勉強地彎了彎唇角。

顧煜白果然回去了，隻不過帶著一個白沐瑤罷了。

老宅的阿姨攔著我不讓進的時候，我就猜到了。

可是親眼看見顧煜白跪在地上，背後襯衫染著一道道血痕，還是不肯彎腰的時候。

眼淚還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顧爺爺，求您不要再打了，都是我的錯，我不會再靠近煜白哥了。】

白沐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樣子。

爺爺被氣得坐在椅子上，整個身子都在顫抖，握在手裏的鞭子也掉了下去。

【爺爺。】

我跑了過去，一下一下地順著爺爺的後背。

老爺子望著我，滿眼的愧疚，嘴唇囁嚅著想要開口，好像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半天也沒吐出一個字。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倆人，抿緊了唇。

顧爺爺從小對待顧煜白就很嚴厲，下手從來就沒輕過。

男人臉色煞白，額頭還冒著冷汗。

白沐瑤拉著他的手，擔心地快要哭出來。

我盯著顧煜白的眼睛，他也看著我，裏麵盛滿了怒氣。

明明從頭到尾，我什麼也沒做錯，可是被他這麼看著，忽然就有一種自己是天大的罪人的感覺。

爺爺拉著我走向飯桌，顧煜白仍舊跪在地上。

好好的一桌菜，吃的卻沒滋沒味。

最後白沐瑤還是被送了回去，而我和顧煜白都被留在了老宅。

同樣的屋子，以前不是沒有待過。

但沒有哪一次，空氣窒息到像現在這樣，令人難以呼吸。

顧煜白脫了上衣，後背的鞭痕看起來更加嚇人。

【我幫你上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