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門口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隨著距離的拉近,他的麵容逐漸清晰。
“陳燃?”朱成晉將啞鈴放下,一臉詫異。
陳燃身著白色運動服,額間綁了條發帶,看起來清爽活力。
有備而來啊。
我不小心對上他戲謔的眼神連忙別開頭,藏在發下的耳朵滾燙。
陳燃微微挑眉,“我對健身挺感興趣的,朱教練不會介意吧。”
朱成晉就算有什麼意見也隻能咽下,畢竟遊戲規則擺在這裏。
接下來就全程是他們男人的較量。
朱成晉去舉啞鈴陳燃也跟著去,朱成晉去跑步陳燃也跟著去。
像是跟他較上了勁。
不過,無論什麼陳燃都剛好能壓朱成晉一頭。
以至於朱成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看著朱成晉氣衝衝的背影我戳了戳陳燃緊實的肌肉,“你什麼時候健身這麼厲害了?我都不知道。”
陳燃穿上外套,睨了我一眼,“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我心一下墜了下來,斂下眼睫,淡淡說道,“也是。”
說完我便離開了。
由於陳燃發動了搶奪卡,我還是他的搭檔,所以晚上還是我們倆住在別墅裏。
我對他的態度冷淡下來,飯桌上全程沒有抬頭看他。
倒是他欲言又止,一臉便秘了的樣子。
我起身離桌,突然手腕一緊。
我沒有回頭,語氣淡淡的,“什麼事?”
陳燃組織了半天語言最終憋出一句,“晚上我不想睡沙發。”
“好,我睡。”
4
陳燃有些慌亂,“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事。”
我將手抽了出來,回房間將被子拿了出來。
陳燃手足無措地站在旁邊,語氣懊惱,“我真不是那個意思,哎呀…”
我沒有管他,鋪好被子便鑽了進去。
看到陳燃久久不肯離去,我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陳大歌手回房的時候幫我關一下燈,謝謝。”
說完也不管他的反應,背過身去。
陳燃無奈離去,隨著客廳的燈被熄滅,客廳陷入一片寂靜。
陳燃沒有關房門,他的呼吸聲在黑暗中清晰可見,竟讓我生出幾分錯覺,好像我們是共枕眠。
我自小睡眠就淺,無論什麼動靜都能很快吵醒我,可這一晚我睡得十分踏實。
甚至睜眼是在床上醒來的。
我猛地掀開被子,發現衣服整整齊齊的貼在身上這才鬆了口氣。
倒是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的陳燃冷冷開口,“我倒還沒有饑 渴 到這地步。”
“過來吃飯。”
說著陳燃又出去了。
今天的一日三餐都由搭檔互相配合完成,節目組不提供飯菜,不過提供了食材。
陳燃早就把早晨準備好了,三明治,煎雞蛋,牛奶。
都是我平時愛吃的。
色香味俱全,我早就食指大動,拿起塊三明治就開始啃。
等吃得差不多七分飽,才意猶未盡的放下筷子。
要不是為了上鏡看起來沒那麼腫,我還能再吃三個。
等我找回了博主的自覺卻突然意識到始終落在我身上直勾勾的視線。
我揚起一模假笑,剛要開口卻被搶先一步。
陳燃微微挑眉,眼底帶著戲謔,“看來你的口味一直沒變嘛。”
一語雙關。
一聽到這我就像一隻炸毛的老虎,“你什麼意思?”
陳燃指了指角落裏的攝像頭,壞笑道,“注意形象哦,江小姐。”
“你…”我被他堵得啞口無言,隻好作罷。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就各自窩在自己的房間裏。
我喜歡追劇,陳燃則喜歡打遊戲。
那時候我剛跟陳燃在一起的時候,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能有二十三小時黏在他身邊。
可陳燃不是個喜歡黏人的性格,他認為我們各自都有各自要做的事,忙完這些事再見麵也不遲。
但他說得有事卻是遊戲。
陳燃那段時間特別沉迷於遊戲,他打得好,很多人慕名而來,甚至有些俱樂部也向他拋去了橄欖枝。
陳燃內心是想去的,如果他沒有牽掛恐怕他早就去了,可他現在有了我,他不能把我一個人拋下,所以他回絕了那些俱樂部的邀請。
眾多俱樂部中有一名名頭很大,叫DQ,他們來的是他們的代理人於飛。
於飛得知陳燃拒絕了他們,心裏很是不解,於是把陳燃約了出來。
“陳燃,你為什麼拒絕?你知不知道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憑你的天賦和水平,我可以很有信心的承諾你,陳燃你隻要踏進這個行業你一定會打出屬於你自己的成績,你在猶豫什麼?”
“於哥,我不是一個人,我有女朋友,她叫江夏夏,她是我一定要娶回家的,我要對她負責,希望你能理解我。”
於飛猛地灌了口酒,拍了拍陳燃的肩膀走了,“隻要你別後悔就行。”
看到於飛出來,我連忙躲到牆角,手裏拿著陳燃出門忘帶的包。
那時我無意中聽到陳燃為了我甘願放棄大好前程,我心裏自然開心,可開心之餘更多地是怕陳燃將來某一天會為了今天的決定後悔。
我和陳燃誰都知道,錯過這個機會以後就很難有了,可心底卻始終憋著一股勁。
那天過後我和陳燃依然照樣過著日子,我們每天早上出去找工作,晚上回家互相取暖。
現在這年頭找工作何其之難,縱使我和陳燃都是高學曆可還是接二連三地碰壁。
“夏夏,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陳燃沮喪地躺在我的腿上,雙手緊緊抱住我的腰。
我多想告訴他,他有多棒,他有多值得我驕傲,可我不能,為了他的前程我隻能說一些違心的話。
“你也知道是你沒用啊,你知不知道你再找不到工作我們就要流落街頭了,今天房東又來催了,我們的房租欠了好幾天了,水電也沒交,這些你都看不見嗎?你為什麼當初不答應他們那什麼破俱樂部,至少我們不用過得如此拮據,我至少不用跟著你受苦,陳燃,畢業的時候你怎麼跟我說的?”
“你說你會讓我過上更好的生活,你說我和你在一起不要做任何家務,隻要安安心心在家等你回來就好了,每天什麼都不用想,開開心心的就好,可你給了什麼?給了我粗糙的臉,凍得生瘡的手,還有一雙看不到未來的眼睛。”
我拚命壓抑著哭腔,生怕他看出什麼。
可我忘了,我和陳燃是青梅竹馬,是相戀相知的親人。
我說沒說謊他一聽便知。
陳燃將我緊緊抱在懷裏,一遍一遍地對我說著對不起,心疼地替我擦拭淚水。
“夏夏,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說這些就是想要我拋下你,可我不會的,我死也要纏著你,既然錯過了便錯過吧,你該不會對我這麼沒有信心吧,我除了打遊戲厲害,我唱歌也很好聽的哦,說不定我以後被星探挖掘成了名歌手,火遍大江南北,到時候我一定要在全國觀眾麵前告訴他們,我愛江夏夏!我一輩子都愛她!”
我破涕而笑,撲進他懷裏,沒好氣地說,“得了吧你,你還想做歌手,倒不如先盼我當明星呢,到時候我有錢了,第一個養你這個小白臉。”
陳燃一把抓住我的手,伸手去摸 我的癢癢肉。
“什麼叫第一個?你還想養多少個?啊,說話,江夏夏,你膽挺肥啊。”
我邊跑邊求饒,“好好好,隻養你一個。”
我們和好了,後來也再也沒有提過俱樂部的事。
可世事難料,我還是向陳燃提了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