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趕出王府

不可能的，我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徐常安是誰，是能把同甘共苦的妻子賣進萬花樓換錢不眨眼的人，他沒有心，哪裏來那些男男女女之間的情意？

一場鬧劇下來，府中安靜得可怕，老夫人解決了徐常安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椅子上審視我。

我被看得心裏發毛，我確實在今天做了和上輩子完全不一樣的選擇，但是在今天之前我和徐常安確實是有私情的。

“你們倆之前那些事，瞞不過我。”老夫人喝了一口熱茶才緩緩開口。

春桃在我身後不敢發出半點聲音，我上前一步行禮：“娘，我既然選擇嫁進王府，那往日的事我便忘得一幹二淨了，絕不會做出讓您和王爺蒙羞的事。”

“住口！別叫我娘，你和這個窮書生以前來往慎密，我都讓人查清楚了！你老實告訴我，今天他來是不是來帶你逃婚的？反了你了，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不知羞恥的東西！”

這幾句話砸下來，瞬間讓我愣在原地，我上輩子逃婚後的苦難一一在眼前浮現，寒冬臘月裏在河邊跟一群滿口粗鄙之言的女子給徐常安洗衣，盛夏三伏天裏蹲在灶前大汗淋漓給徐常安煮一餐飯，確實不知羞恥，我死在萬花樓的時候，想必徐常安當時正步步高升吧。

這就是自輕自賤的下場，不顧及自己女兒家的名節逃婚的報應。

“您教訓得是。”

話音剛落，嘩啦一聲茶盞碎裂在腳邊，老夫人站起身，雙眼含淚：“可憐我兒為國征戰沙場，沒成想千挑萬選來的媳婦竟然是個不守婦道的，罷了，你給我滾，你這個媳婦，王府不認。”

直到和春桃走在回徐府的路上，我還有些唏噓，原本以為這輩子不逃婚，就能安安穩穩在王府過完一輩子，沒想到世事難料。

春桃小心翼翼地拉著我的衣袖：“小姐，這樁婚事沒了，您怎麼看起來還是不高興啊，之前您不是一直和徐秀才一直商議著要......”

“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了，我以後不會再和他往來了。”

“啊？”春桃驚呆了，但是什麼都沒問。

沒了轎子，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回徐府的路那麼長。

到家門口的時候才發現腳底酸疼，頂著頭上沉重的喜冠脖子累得不輕，春桃小跑著上前扣門，好半晌才有小廝出來，看見我沒有意外，隻是臉上的表情有點勉強。

“小，小姐，您說您回來幹嘛呀？”

“你瞎說什麼，徐府是小姐的家，難道小姐還不能回來了？”春桃氣不過下人這般對我，當即就跟人嗆聲。

我連忙上前製止：“好了別吵了，讓我進去。”

小廝並沒有動，幾番欲言又止後他才說：“您能不能進來，這小人得去請示老爺的意思。”

這要是換了平常，徐府是沒有下人敢這麼對我的，眼下看來，大概是阿爹已經知道了王府的事情，現在正在氣頭上。

小廝跑開後不多會兒，門再次露出一條縫：“小姐，老爺說了，以後沒您這個閨女，您讓他在整個長安城都抬不起頭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老爺最疼愛小姐了，怎麼可能這麼對待小姐，你再亂說哈我撕爛你的嘴！”我還沒發話，春桃已經氣得衝了上去就要揍人，被那府中小廝砰地關上了門。

“算了，春桃，咱們走吧。”長安確實很大，但是傳起醜聞來又很小，隻需要很短的時間內我被寧王府掃地出門的事情就會鬧得人盡皆知，阿爹最是要麵子，當初那麼努力地把我送進王府，現在灰溜溜的夾著尾巴回來，他肯定很生氣。

剛走兩步，身後的大門再次打開，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等一下，你先別著急走。”

“小姐，我就說老爺最是疼愛您了，絕對不會就這麼把你趕出去的，名聲再重要，難道還能重要過小姐您嗎？”春桃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我，裏麵隱隱有淚光。

今晚發生的事情過於離經叛道了，春桃年紀還小，想必嚇得不輕。

二姨娘扭著身子走到跟前來，一雙狹長的眼睛恨不得將我洞穿。

“是不是我爹改變主意了？”果然是親爹，還是舍不得我受苦的。

但下一刻，姨娘一臉難言的表情看著我，發出一聲嗤笑。

“你的腦子果然不好使，你爹改變主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來監督你的，把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部還回來，一件也不許落下。你既然給徐府丟了人，那以後徐府就當沒你這個女兒了。”

姨娘早年是萬花樓裏的歌姬，一副忸怩做派，此刻為難起我來，臉上更是寫著小人得誌幾個大字。

“這是爹給我的東西，憑什麼你說要就得還回去？”我當了這麼多年徐府大小姐，也不是沒有脾氣，早些年娘還在的時候姨娘就經常暗地裏搞小動作離間爹娘的關係，現在看見她的嘴臉我更是來氣。

姨娘瞪大了眼睛：“那是你爹給王妃的嫁妝，不是給你的，懂了嗎？你這個新婚夜被婆家趕出來的東西也配戴價值一百兩黃金的首飾嗎？”

春桃已經被氣哭了，拉著我的袖子像一隻發怒的小貓炸了毛：“你不過是個妾，也敢在徐府嫡小姐的麵前頤指氣使，你——”

“啪”

“你不過是個卑賤的奴婢，你又憑什麼這麼說話，快一點，把東西留下，人可以滾。”

看來爹是鐵了心不想認我，不然也不會讓姨娘出來找我拿這些東西的，爹一向知道我和姨娘不和，他是故意的。

徐長安，我真恨啊，所有的事情隻要和你有關聯就隻剩下倒黴這一個結果。

除了衣服，姨娘搜刮了我身上所有的東西，隻剩下我娘給我留的一隻手鐲。

我和春桃沒錢，沒去處，隻好又回到長安街頭吹冷風。

今晚的月亮隱沒在雲層裏，視線模糊看不清腳下的路，我和春桃攙扶著走在一起，她突然打了個激靈：“小......小姐，你有沒有發現......背後好像有人？”

“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