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玩彈弓打死人

村裏死了一個人。

出殯時，突然天降閃電，打在棺材上。

棺材被劈開，抬棺的人嚇得六神無主。

棺材裏，除了死掉的張老頭之外，棺材板上居然還用九根長釘，釘著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被釘成了下跪的姿態。

自那以後，村裏的怪事便一個接一個發生。

那年我十歲。

我和同齡、同村的小夥伴小狗子，哀求了鄰居大哥好一段時間。

鄰居大哥終於給我們一人製作了一把彈弓。

有了彈弓，我們開心壞了，拿著彈弓四處去玩兒。

這天早晨，吃完飯。

小狗子就叫我出去。

他兜裏麵裝了一大把精心挑選的石子，手裏麵拿著一個石子，輕輕的掂量掂量 向我炫耀。

“看見了吧，昨天晚上挑的。”

我低頭看了看地麵，地上的石子不少，可是都不能用來當彈弓的子彈。

瞥了一眼他鼓鼓囊囊兜，我向他要了幾顆。

小狗子嘴一撇，不給我，還說讓我自己去撿。

我從地上隨便撿了幾顆，就跟著他來到了一條沒有水的河溝。

水溝另一邊也是我們村子，不過雖然在同一個村子，但是叫的名字卻不一樣。

溝的左邊叫南山村，溝的右邊叫小溪村。

在外界，我們這裏統稱南山村。

......

我和小狗子在樹下打鳥。

打了一會覺得沒勁，就到村民們扔垃圾的地方，撿了幾個破瓶子。

把瓶子放到很遠的地方，練習彈弓。

快到中午的時候，我們兩個人準備回家。

剛從一個小山坡上爬出半個腦袋，小狗子突然拉了我一下，努了努嘴。

我順著他努嘴的方向看去。

一個拄著拐杖的老頭子，手裏麵提著一個不知道是裝著酒，還是裝著醬油的瓶子，正慢悠悠的往前麵走。

就在我狐疑之際，小狗子向我提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咱們打那個酒瓶子？看誰能先打中。”

我吃了一驚，那酒瓶子離我們很遠。

打不中倒是沒關係，萬一打到人怎麼辦？

事情要是捅到父母那裏，父母還不扒我一層皮。

“算了吧，萬一打到人呢。”

我搖了搖頭，不願意和他玩這個遊戲。

小狗子罵我是窩囊廢，瞄準正在往前走的老頭，輕輕把彈弓拉開。

隨著他手輕輕一鬆，彈弓上的石頭就像子彈一樣。

眨眼間，便飛向了老人。

瓶子沒有打中，但是打到了老人的腦袋上。

老人哎喲一聲，躺在了地上。

膽大的小狗子，嚇得臉色慘白。

脖子一縮，順著山坡就滑了下去。

我也跟著他，滾下了山坡。

兩個人對望一眼，誰也沒說話，急匆匆的換了一條路，往家裏麵走。

......

回到家裏，我心不在焉。

吃飯的時候，隻吃了半碗。

母親罵我挑食，我又吭哧的吃了半碗，小心翼翼的回房了。

這一天，我一直在擔心老人的家人找上門。

可是一天過去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突然聽見了水溝那邊傳來了陣陣的哭聲。

哭聲恐怖，那種哭聲不是正常的哭，而是拉著長音的哭。

我嚇得躲進了母親懷裏。

“媽，外麵怎麼有哭聲？”

母親輕輕拍著我顫抖的身體，輕聲細語。

“溝那邊的張大爺死了。”

張大爺？

我抖的更加厲害。

如果沒有記錯，張大爺就是今天中午小狗子打的那個老頭。

第二天，張大爺的家人沒有來找我，也沒有找小狗子。

一天，平安無事。

次日，我生龍活虎的去找小狗子玩。

小狗子父母說，小狗子不在家，聽村裏人說他去隔壁村的姥姥家了。

我有些失望，心中暗罵小狗子才是窩囊廢。

他肯定是害怕張大爺的家人去找他，所以躲到姥姥家去了。

回家的路上，又聽見了對麵的哭聲，還看見了不少人。

有的人和平時穿的一樣，有的人腰上記著白色的腰帶，頭上戴著白色的帽子。

我急匆匆的回到了家，把門關上，生怕那群人跑到家裏來找我，。

也不知道，張大爺是怎麼死的？

是病死的？

還是被小狗子打死的？

我更傾向於是病死的。

因為一顆石頭，不能夠把人打死。

......

第三天，張大爺出殯了。

幾個同村的小夥伴來找我，一起去看出殯。

大家顯得非常興奮，手舞足蹈，似乎這是一件難得一件的事情。

本來我不願意去，可是同村的小花也在其中。

小花是我們村子裏最漂亮的女孩，我特別喜歡她，特願意跟她在一起玩。

最後，我就跟著他們一起去了。

來到山腰下，我們就感覺出殯的隊伍。

沒看見隊伍先聽到了哭聲，哭聲猶痰而悲傷，直達人的心靈。

我們幾個年紀太小了，知道死亡是什麼，但是不知道死亡有多痛苦。

哭聲離我們越來越近，我們終於看見了，發出哭聲的人。

不止一個人在哭，也不是所有人在哭。

有三個女人在哭，哭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