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禾姑娘已經做出了決定,那我就依你所言。日後我與孟少澤大婚,我會接你進公主府。你在家安心等待即可。」
禾婉見我答應,起身對我行了大禮。
這次我沒有阻止她的動作,她跪在我麵前,恭敬又執拗。
我兀自歎了一口氣,何必如此。
何必為了一個男人,自甘下賤。
沒有人會為此感動的,除了她自己。
知曉禾婉心意之後,我便回了宮。
如我所料,父皇將孟少澤指給我做了駙馬。
孟少澤也已領旨,不再多言。
我和他的婚事,就如同板上釘釘——跑不了了。
新科探花被指給公主當駙馬這個消息,一時間成了京城炙手可熱的話題。
有人說三公主平時名聲不顯,未曾聽聞有什麼過人之處,與探花郎並不相配。
亦有人說孟少澤好福氣,能娶到陛下膝下唯一的公主,不愧是新科探花,果然得陛下青眼。
我朝又不限製駙馬的仕途,孟少澤娶了公主,何愁以後仕途不順?
「殿下,外麵的流言都快翻天了,您怎麼還這般冷靜?」
竹溪聽見了宮內的流言,對於有人說我無才無貌這件事非常不忿。
也許在她眼裏,無論是我還是令欣,都是天下最好的女子。
她覺得我受了委屈,偏我還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他們要說就說,我們不必在意。左不過是一場終究要散的婚事,哪裏值得花費精力去管這些東西。」
我毫不在意地說道,並沒有將手裏的兵書放下。
「可是……」竹溪仍覺得不爽,還要再說什麼。
我抬眼看她,打斷了她的話「再說,你怎麼知道這些流言就一定對我不利呢?」
竹溪好似明白了什麼,有些遲疑地說「殿下的意思是……這些流言以後會大有用處?」
我點了點頭,對竹溪的的猜測表示肯定。
竹溪鬆了一口氣「殿下心裏有數就好。以前殿下總是委屈求全,我擔心這一次也是……」
我聽著竹溪的話,心想這姑娘雖不夠聰明,但勝在忠心,一心為主子考慮。
我彎了彎嘴角,道「放心吧,竹溪,以後我們都會越來越好的。」
有了我的授意,手底下的人都不再關注這些流言蜚語,隻一心為我準備好大婚的一切事宜。
我本想讓竹溪為這些流言推波助瀾,但是怕被陛下知曉。
所以一直按兵不動,任由流言發展。
有時候,多做多錯,什麼也不做,卻會好得多。
因為即使我不出手,也總有人會讓流言愈演愈烈的,以此來達到他們的目的。
我也早就查清楚,這其中不乏世族貴女,亦不乏宮中嬪妃。
不管他們出於什麼目的插手這些流言,都會被陛下記一筆。
因為即使陛下不寵愛我,但我還是他的女兒,是月國唯一的公主。
若是流言鬧得太大,就算不為了我,他也會為了天家尊嚴,查清流言始末。
到時候,暗中出手煽風點火之人,都會在陛下這裏留下痕跡。
所以與其讓我自己被陛下猜忌,不如暗中坐收漁翁之利,豈不快哉!
在宮中安心待嫁的幾個月裏,流言果然漸漸平息。
宮中的玉妃與雲嬪不知怎麼惹了陛下不快,迅速被厭棄,禁足於自己的宮殿中。
後宮風聲鶴唳,前朝大臣也戰戰兢兢。
隻因陛下這段時日心情不佳,已經貶斥了好幾個大臣。
眾人唯恐觸怒聖顏,都夾著尾巴做人。
原本往日裏後妃爭風吃醋、文臣武將不和,前朝後宮都不讓人省心。
現在倒是異常地平靜和諧,與原先的景象大不相同。
眾人心裏都猜測陛下是為了公主的事情,畢竟這關係到天家顏麵。
想明白了這點,他們都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
在公主出嫁之前,盡量和平相處,什麼事也不插手,萬事順著陛下的意思。
一時之間,前朝後宮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當中。
我對這樣的結果早有預料,對此也非常滿意。
從前我對陛下的後宮知之甚少,這幾個月裏,我幾乎把情況都摸清楚了。
如今陛下育有四子一女,大皇子由已故皇後所出,是為嫡子,而陛下也未曾立繼後。
最受陛下看重的二皇子由賢妃所出,文韜武略樣樣不輸大皇子,隱隱與其有爭鋒之意。
我行三,為三公主,最不受陛下寵愛,如今馬上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