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結束的第二天,我被老爸催促著去自家的公司報到。
作為一個月工資隻有兩千五的實習生,上班那天我起了個大早,兢兢業業化了個淡妝,搭配了一身職場小白套裝,穿上了我自打18歲生日以後就沒有再穿過的高跟鞋。
據說帶我的上司很年輕,是我爸親手栽培出來的,才24歲就已經坐上了部門經理的位置,可以說是年少有成。
希望我們能相處融洽。
到公司之後,我才發現我沒有公司的門禁卡。
登記時,前台小哥問我是哪個部門的,他打電話讓負責人下來接我。
接聽的是個女生,聽聲音應該三十多歲,她問了一遍我的名字,然後說一會兒來接我。
就在電話即將掛斷的時候,那邊忽然傳來一聲驚呼,「經理?!」
小哥懸在空中的手指一頓,緊接著聽筒裏傳來一聲低沉的男嗓。
「新員工來了?」
「對,就是那個叫代燃的實 習生,已經到了,我正要下去接她。」
那邊沉默了一瞬,「我去接。」
下一秒,電話被掛斷了,我和前台小哥麵麵相覷。
我才遲鈍地意識到,部門經理親自來接一個實習生,是不是太隆重了?
這要是被同事們知道了,用腳趾頭也能猜到我是個關係戶!
麵對小哥探究的目光,我用盡了畢生演技,滿臉呆滯,「哥,咱們公司都這麼重視員工的嗎?」
小哥見我也一臉懵逼,表情變得越發痛心疾首。
「我們經理就沒接過我!」
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沒關係,以後會有機會的。」
小哥心酸了一陣,又問我,「你是什麼職位?」
「經理助理。」
「啊,那你有得受了。」他左右來回瞟了兩圈,然後捂著嘴向我悄悄吐槽,「別看你們經理年輕,咱們公司員工沒有不怕他的。」
「為什麼?」
「據說是他脾氣不好,特別不近人情,成天板著一張臉,大家看見他都繞道走。」
「啊,這樣啊。」我不禁為我未來的工作生活感到擔憂。
打架倒是其次,我主要是怕他告狀。
因為我相信,就算哪天我倆真的打到了董事長辦公室,我爸也會大義滅親,為他撐腰。
畢竟一個是他親手培養起來的商業精英,另一個是他初入社會的菜鳥女兒,很明顯他才是我老爸的心尖肉。
隻有傻子才會丟了西瓜撿芝麻。
經理下來的時候,我正拄著牆跟我的高跟鞋做鬥爭。
自從18歲生日穿過一次之後,我就再沒碰過高跟鞋,這冷不丁穿一回,走路比剛要變異的喪屍好不到哪去。
為了顯得不那麼露怯,我盡量讓自己的步伐看起來沒那麼扭曲,緩步走到那人麵前,露出一個落落大方的笑容。
「經理好,我叫代燃,是您的助理。」
經理垂著眼看了我幾秒,最後把視線落在了我的腳上。
我看到他那對刀刻的眉皺了皺,「穿不慣高跟鞋以後就不要穿了。」
「好的,經理。」我下意識站直身體,一副新兵蛋子聽訓的樣子。
腦袋頂上傳來一聲輕笑,我不確定地抬頭去看,發現他們口中的冷酷上司在捂嘴偷笑。
「怎麼五年不見,你看起來腦子還是不太好的樣子?代燃同學?」
???
我在腦子裏迅速檢索了一遍麵前這張臉,係統顯示查無此人。為了防止尷尬我還多找了幾遍,依舊是一片空白。
「我們……見過嗎?」
經理的臉色在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肉眼可見黑成了煤球,那張俊秀的臉越拉越長。
我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嘴比腦子先一步開始胡謅,「那個……我腦子被門夾過,記性不太好……」
「五年前還叫我男朋友,出了趟國就不認賬了?」
他好像真挺生氣的,我甚至能聽出他話裏的咬牙切齒。
等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