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迫於家裏的壓力,又或許是在外麵玩膩了。
第二天,裴悅回到學校上學。
她和池熙一樣不遵守學校規章製度,一頭黃發、一身皮裙黑絲,在尖子班裏特別刺眼。
她的班主任一邊歎氣,一邊讓她收拾東西去其他班,別影響尖子生們。
她罵罵咧咧收好書包,臨走前還把桌椅踹翻,活脫脫女版池熙。
年級主任當然不可能讓裴悅、池熙一個班,那還不鬧翻天?
他讓裴悅來我們班,然後私下找我談心。
他說裴悅隻是一時沒想明白,讓我看在青梅竹馬的情分上,能拉裴悅一把是一把。
否則裴悅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我回想起以前裴悅像個戰士一樣擋在我麵前,反駁所有說我蠢笨和不好的人。
想起夕陽照進圖書館裏,她耐心講解十幾遍的那個知識點。
她曾經那麼努力拉我走上這條康莊大道。
現在她走偏了,我也確實應該拉她一把。
我悄悄將整理好的筆記塞進裴悅抽屜。
這一個月來,她錯過的每一張試卷,我都複印兩份給她。
一份空白,一份答案加解析。
憑她的能力,自己寫、自己訂正也能趕上進度。
過了幾天,我看她臉色蒼白又捂著肚子,狀態很不好。
算算日子,這幾天確實是她的月經期。
我拋下沒寫完的試卷,匆匆趕到小店買紅糖泡水。
我通紅臉,頂著老板調侃的目光,買了一包衛生巾。
我回到教室,看見她趴在桌上很難受的樣子,緊張又關心,不由得加快腳步來到她桌邊。
「你喝點紅糖水。」我輕聲說,「我還買了……」
我的話還沒說完,手中的黑色塑料袋就被一把奪走。
我扭頭去看,卻迎來重重一拳!
我的腰狠狠撞在課桌邊角,痛得我冷汗直冒,牙關緊鎖。
同學們驚慌失措地跑開,我看見池熙一臉憤怒地站在那兒。
「紀黎風,我說你有完沒完?
「這幾天你跟個變態一樣,往悅悅桌兜裏塞東西就算了,現在是怎麼回事?
「你是什麼身份?你有什麼資格給她買這麼私密的東西?」
池熙大力撕開黑色塑料袋,一包衛生巾在眾目睽睽之下掉出來。
池熙譏諷道:「悅悅從來不用這個牌子,長度也不對。
「紀黎風,你要點臉吧,悅悅心裏隻有我,你當舔狗沒前途!」
周圍無數目光打量,還有別班同學。
我的臉臊得通紅,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但同時我心中還有隱隱期盼。
我悄悄看向裴悅。
我希望,她能幫我說句話。
裴悅捂著肚子站起來,她居高臨下看著我,仿佛我真是一條不要臉的舔狗。
她從桌兜裏拿出厚厚一遝紙,那些都是我的心血。
可她看都不看,直接用剪刀剪了個稀碎!
碎片如雪花般灑下來,我的心比寒冬臘月還要冷。
裴悅的話,更是令我如墜冰窖。
她說:「紀黎風,看在我曾經幫你補習的份上,你放過我,別再纏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