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夜色正濃,他囫圇的求婚被拒絕,眉心蹙起。
酒氣和他身上辛辣的木質香混合,有些嗆鼻。
想來,是不滿極了。
我深吸一口氣:「你喝醉了。」
沈之嶼的眉頭又舒展開。
大概是以為我隻是氣他這婚求得不正式。
「我沒醉。」他懶懶摟住我,把頭埋在我的肩窩裏撒嬌:「老婆,你就答應我唄。」
「我真的想娶你。」他雙手抓住我的肩,一字一頓,句句肺腑。
換做之前,我應該早就敗下陣來,反抱住他,然後熱淚盈眶地戴上鑽戒,成為邁入婚姻的殿堂大軍閥一員。
可我沒有。
我想問他,是真心想娶我,還是他的小青梅嫌現在的遊戲無趣,想調整一下難度?
再開口時,聲音嘶啞。
「之嶼。」
「嗯?」
「戒指的尺寸,不是我的。」話落,我垂眸,看著他節骨分明的手。
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滾落。
這一刻,我的腦中突然浮現出很多回憶。
例如最初和沈之嶼深山初遇,他穿著一身賽車服從身上下來和別人交談,擋住了我的景。
久久,我才出聲:「你好……」
恰時風吹草動,晃出一片麥色的微響。
他正好回頭看我。
鬢發被風吹亂,我忙著別到耳後,還沒來得及開口。
他率先笑著讓開:「不好意思啊,小畫家。」
例如。
在一起後,他想獨自創業,向父親證明自己。
彼時資金緊缺,我想也不想便當了身上值錢的珠寶。
逐漸地,沈之嶼日日應酬,像被磨平了棱角。
惟有一次甲方不顧勸阻給我灌了酒。
他也不顧勸阻地直接掀了桌。
「可這樣的話你好不容易拉的項目……」回家後,我紅著眼眶給他上藥。
「阿鳶。」
他打斷我。
複而一揉我的頭,語氣閑散卻堅定:「這個,才是我最大的項目。」
回到現實。
想起今天下午去公司。
他最近拿下了一個大單子,理所當然地開了一場慶功宴。
我的本意是想給他一個驚喜。
結果卻看他到把別的女人逼退到牆上。
周圍一片起哄聲。
「誰想看她的那些破畫?」他說:「沒你一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