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總滿臉懊惱,又不知如何反駁。
我用責怪的語氣道:
「小川,趙總有沒有腎虛,他女朋友還不知道嗎?你就別瞎操心了。」
趙總女友就在身旁,她不知如何應對,隻好端起杯子戰術性喝水。
沈清川立馬賠禮:
「抱歉,趙總,是我說話太直接了。
你大人有大量,應該不會在意的吧?」
趙總能說自己在意嗎?
隻能啞巴吃黃連。
黑長直看熱鬧不嫌事大,故意問沈清川:
「小川還會看麵相啊?要不幫我們也瞧瞧唄。」
「也不是,隻是我爺爺是老中醫,我小時候跟著學了點……」
沈清川嘴上剛謙虛完,立馬將槍口對準方才另一位碎嘴男:
「譬如李總,眉毛跟胡須都很稀疏,頭發卻很濃密,這種一看就是戴了假發的。」
那李總年輕時就謝頂,出門見人都得戴假發套。
這在我們圈子裏不算秘密,大家也是看破不說破。
在場幾個人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又趕緊捂住嘴。
李總卻沒了笑容,他語帶慍怒道:
「你什麼意思?」
沈清川繼續裝模作樣,吃驚道:
「啊?我又說錯話了嗎?
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戴的是假發。
還想說這假發也太逼真了,打算幫我舅舅也買一頂呢。
抱歉,原來不是假發啊?」
李總最恨別人說假發,沈清川還連說三個,他不氣炸了才怪。
他正要發作,我用滬城方言悠悠補了句:
「太好麵子也是一種悲哀。」
這可是李總方才說過的原話。
他登時蔫了,憤恨地把氣憋回去。
沈清川一臉天真地問我:
「小雅,你剛才在說什麼?」
我笑道:
「沒什麼,我們還是點菜吧。」
菜上來了,我和沈清川跟在自家似的,熱絡地招呼大家多吃點。
安倩倩在那邊體貼地幫季雲帆剝蝦。
沈清川也在這邊體貼地幫我切牛排。
他們秀他們的,我們秀我們的。
本相安無事,偏偏有些喜歡挑事兒的顯眼包坐不住。
某眼鏡男陰陽怪氣開口:
「哎呀,如今世道變了,男人都搶了女人的活兒幹咯。」
他又讚賞地衝季雲帆道:
「還是咱帆哥眼光獨到,找女朋友就該找賢惠的,能服侍自己的。」
沒等季雲帆回應,一些女同胞可聽不下去了。
黑長直冷哼:
「瞧你說的,你是找女朋友還是找女傭啊?」
另一短發女士附和:
「女人就活該要服侍你們是吧?」
我淺淡一笑:
「現在可不是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
顯眼包瞬間淪為在場女性的公敵,他忙找補道:
「開個玩笑嘛,你們也太敏感了。」
倒變成我們的不是了。
沈清川笑嘻嘻插嘴:
「在我家,男人照顧女人是天經地義的。
我媽從來都不用自己剝蝦,都是我爸幫她剝好的。
現在我媽快五十歲了,手還是又嫩又白。」
他一麵說著,三下五除二就剝好一隻蝦,還把蝦線挑了出來。
沈清川把蝦放我碗裏,我含笑道謝。
黑長直再次送上助攻:
「小川跟小川的爸爸,才是真正的寵妻狂魔吧。
寵不寵,可不是靠嘴上說說而已。」
方才被誇寵妻狂魔的季雲帆,臉上閃過不自在的神色。
就連安倩倩也滿臉局促。
一頓飯吃下來,比我預料的舒坦得多。
就連看到昔日的戀人與新歡卿卿我我,也沒那麼刺眼了。
返程時,我悵然若失地望著車窗外的夜色。
沈清川討好地問:
「小雅姐姐,我今天表現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