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二日醒來時,床邊已經空無一人。
有一道清麗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夫人,奴婢枝意,來伺候你梳洗。”
我剛想應聲,低頭衣衫垂落,露出渾白的肩頸,原本光潔細膩的皮膚沾了一片一片的紅暈。
我麵頰一紅,不由想起昨夜肖景宴扶著我的腰,將頭埋在我的脖頸處,一遍一遍親昵地喚我:“清兒~”
外頭枝意又催促了一聲,我將衣衫慌忙拉好,才爬起身來。
枝意一邊為我綰髻,一邊告訴我,肖景宴上朝去了,有什麼事隻管吩咐她。
我從銅鏡裏看她,不由有些意外,枝意的長相和氣質都似哪家的名門閨秀,全然不像伺候人的丫鬟,眉目如畫,氣若幽蘭,隻是有些不苟言笑罷了。
吃過早膳後,枝意便領著我在府裏閑逛。府中下人不多,但很奇怪都是男丁,而他們見到枝意比見到我還恭敬。
枝意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在前頭,我拖著繁瑣的裙擺跟在後頭,倒顯得我像是丫鬟一般。
我一個著急就被裙擺一絆,撲倒在地,家丁們路過時捂著笑意。
我灰頭土臉地坐起來,枝意伸手來牽我:“夫人,走路可要當心些。”
她指了指遠處的涼亭,提議道:“不如枝意扶你去那休息一下。”
說著她便不由分說地扶著我過去,我有些奇怪看著柔弱纖細的胳膊,哪來這麼大力氣?
我把連拉帶拽地帶向涼亭,突然聽見一陣哭喊聲從假山後傳來。
“將軍,你昨夜明明答應夫人饒過我們一命。”
緊接著響起的是肖景宴的聲音,冷如冰刃不帶一絲感情:“笑話,留著你們,好讓你們在清兒麵前亂嚼舌根嗎?”
“清兒?”有一女人的笑聲突然揚了起來,嘴裏不住地呢喃,“清兒~”
我有些奇怪,剛越過假山,迎麵就是一陣溫熱灑了我一臉。
兩個丫頭被一劍割破喉嚨,癱軟在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我指尖發顫,擦了把臉頰的溫熱,入目便是滿眼的紅色。
昏厥過去前,我隻聽清肖景宴斂著怒氣的聲音。“誰帶她來這裏的?”
我醒來時,屋裏黑漆漆的,叫了好幾聲也沒人答應我。
我穿上鞋子,走到外麵,路過書房時看到窗前一對剪影。
兩人相立而站,女子作勢哭泣。
我走近幾分便聽到枝意帶著哭腔的聲音:“枝意這條命本就是將軍給的,為將軍做牛做馬都是應該的,可夫人不能將我當作奴婢。”
“今天的事也是,我都告誡她不能去那邊,她非要過去,枝意自知身份卑賤哪能阻攔夫人?”
我聽得直皺眉,正想推門而入,便見肖景宴上前一步,為枝意擦淚。
“不必妄自菲薄,我從沒把你當過奴婢。”
枝意見他動作溫柔,一個飛撲將他緊緊抱住。
我見兩道剪影密不可分,嚇得步子一退,差點從樓梯滾下去。
門“吱呀”一聲打開,我一抬頭就看到肖景宴背著手一臉陰沉地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