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活

04

中午的時候，我走出校門，一眼就看到了我媽。

她拎著一個半人高的魚皮袋，一臉不耐煩的朝我走過來。

[死丫頭！讓我等了這麼久！]

現在還不是關係鬧翻的時候，所以我陪著笑臉，說明自己的課不能缺。

否則學分不夠，以後沒辦法畢業，就不能找到好工作，去掙錢孝敬她。

聽到我這麼表孝心，我媽才算滿意。

她說，[快帶我去你們宿舍吧！]

見她一心要去我宿舍住，我立即把來之前準備好的話說了一遍。

[媽，學校宿舍除了開學第一天家長送孩子來之外，其他時候外人是不能進去的。]

[我也想讓你有地方住，可宿舍門口有宿管阿姨看門，要是被發現我隨便帶人進去，我肯定要被處分！]

[我受批評是小事，可這處分以後很有可能影響我畢業！]

[我還想畢業之後賺到了錢，供我弟弟上學呢~]

任何事情一旦牽扯到我弟弟，我媽肯定會三思。

從小就是這樣。

雖然我媽把我和弟弟一起養大，但我和弟弟之間的成長，還是有差別的。

弟弟可以吃雞蛋、吃肉、吃零食、吃糖，偶爾還有玩具。

可我什麼都沒有。

我就像是弟弟的保姆，任勞任怨的照顧弟弟。

為了弟弟，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果然，一聽到會對我弟弟有影響，我媽猶豫了。

但她肯定不會相信我的一麵之詞。

[我就進去看看你住的地方，這都不行嗎？]

我裝作麵色為難的樣子，糾結了好久，才點頭答應。

[那一會兒我先跟宿管阿姨報備一下，你的東西暫時放在宿管那邊丟不了。]

她見我帶人進宿舍裏這麼不容易，之後又見過我室友，旁敲側擊的問了問她能不能住進來。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後，她才暫時歇了這個心思。

05

我沒讓她在宿舍裏待太久，就借口要帶她出去吃飯。

我幫她扛著魚皮袋，在學校外麵一個小餐館前停下，點了兩份四塊錢的炒麵。

吃完麵，我主動為她著想的開口。

[媽，雖然你之前的廠子倒閉了，但沒關係，市裏工作機會多，到時候你找個管吃、管住的新廠子，不就有地方住了嘛？]

[你現在還年輕，肯定能找到工作，我這幾年還要上學，掙不到錢，所以我弟弟那邊的開銷，暫時還得你來撐著。]

聽我這麼說，我媽覺得是這回事兒~！

於是她轉頭問我，[那我該去哪裏找工作？]

我很是時候的露出一臉茫然的表情，想了想之後回答。

[我對市裏也不熟，不過我聽說市區西郊附近有幾個皮革廠，媽你可以去那邊問問看。]

我沒撒謊，市郊確實是有皮革廠，有做皮包的、也有做皮鞋的。

皮包廠已經開了好幾年，廠裏不缺人。

但皮鞋廠是新開的，最近正在招工。

我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那家皮鞋廠裏粘鞋的膠水，會釋放出大量難聞的氣體。

四年後，忽然有工人在廠裏暴斃！

有關部門經過調查，才發現那膠水釋放的氣味兒，會讓人得白血病。

上輩子，我因為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飲食不規律，最後得了胃癌，被我媽放棄、甚至殺害。

這輩子，我倒想看一看，等她發現自己身患白血病之後，她是想活？還是用死，去給我弟弟賺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