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聽著笙笙的話,我瞳孔震驚。
原來這一切真的是笙笙做的,他明明見過他爸爸將我打得鼻青臉腫不能動彈。
當時我還害怕陳讚會對笙笙下手,可如今看來,笙笙竟完全沒有害怕的意思,甚至認為他爸這麼對我是正確的。
陳讚朝我一步步逼近,我此時已經退無可退。
陳讚冷笑了一聲:「你自己跑就算了,竟然還敢帶著我兒子跑,我看你就是在找死!」說著他取下了褲腰上的皮帶。
那皮帶是陳讚每次打我的時候都會用的工具。
這次他沒有用這皮帶抽我,而是將它勒在我的脖子上。
我呼吸越來越急促,在我感覺快要窒息的瞬間,陳讚鬆開了手,我跌坐在了地上。
在我以為陳讚就這麼放過我的時候,他舉著一旁的凳子直接砸在了我的背上。
凳子碎了,我趴在地上沒有動彈的力氣。
我感受著不知道什麼東西一下有一下地打在我身上。
我拚命往前爬想要呼救:「救命,救救我——」
我看著門前的笙笙,我伸手朝他呼救:「笙笙,救救媽媽,幫媽媽報警好不好......」
陳讚拽了一下勒在我脖子上的皮帶我就前功盡棄又回到了他的腳下。
我感受到陳讚狠狠地踩著我:「還敢說報警?你看老子不打死你?」
笙笙依靠在門邊,嘴裏吐出一個口香糖泡泡,仿佛我的死活與他而言無關緊要。
終於,我感受不到了疼痛,整個人也再也呼吸不上氣來。
而陳讚也停下了手,他朝著我吐了口唾沫:「真是晦氣。」
笙笙走到我身旁也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道:「活該。」
我想,我是被陳讚打死了。
再睜開眼,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媽,你究竟要帶我去哪裏啊!」
我有些恍惚。
直到麵前的陳笙笙叫了我三回,我才反應過來。
「毛病啊,一直叫你你都不搭理。」笙笙有點氣,將嘴裏的口香糖隨便吐到了地上。
此時一輛出租車在我麵前停了下來。
我這才想起來,今天正是我準備帶笙笙逃跑的時候。
我的眼前瞬間浮現出了笙笙在我死前那冷漠的眼神。
我從未想到過,我一直捧在手心裏的孩子,竟然會對我如此冷漠。
我被他爸爸打死了,他卻隻是一句活該。
為了他,我忍受了一切,我自以為我已經做得很不錯了,可沒想到,他竟然卻是這般對待我的。
而如今,蒼天有眼,竟然給了我一次重生的機會。
「你這車究竟還坐不坐啊。」司機見我一直站著不動,不耐煩地問道。
一旁站著的笙笙也晃動著我的手不滿地瞪了我一眼:「你究竟要做什麼啊,帶著我拉著個行李箱站在馬路邊上給別人當猴子玩啊。」
我收回心中的思緒對司機表示了一下抱歉:「不好意思,車我們暫時不坐了。」說著我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現金遞給了司機:「麻煩你開始等我了。」
看到現金的司機眼前一亮:「沒事沒事,等多久都是應該的。」
司機走後,笙笙瞪了我一眼:「你哪來的錢,這麼大方。」
他的語氣十分的衝。
如果是從前的話,我肯定會去哄他,覺得是這大冬天的讓他陪著我在外邊等久了凍著他了,可如今我聽著他的聲音隻覺得刺耳。
怎麼我從前就沒有發現,笙笙對我和對他爸是全然不同的。
他對我的語氣完全不像是一個兒子應該對母親說話的語氣,有點像是,像是一個主人在對傭人說話的語氣。
想到這裏我擰著眉看向他:
「我哪來的錢和你有什麼關係?我是你媽,麻煩你注意你說話的態度和語氣!」
「你——」
估計是我第一次這麼對他,他有點不太適應,整個人目瞪口呆地望著我,說了一個你字就不知該如何繼續說下去了。
我沒搭理他的驚訝,將手中他的行李箱塞進他的手裏。
「好了,別在這裏站著了,本來我是想要帶著你出去逛逛的,可如今不想去了,我們就回去吧。」說著我沒再搭理他徑直往前走去。
拖著行李箱跟在後邊的笙笙一臉不滿:「這箱子這麼重,我怎麼拖得動嘛,你來幫我拖啊!」
聽著他的抱怨聲,我在心裏冷笑了一聲。
真是之前我給你寵壞了,如今竟動不動就開始指使起我來了?
我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眼神冷漠地看著他:
「要麼就自己把箱子拖回去,要麼你就直接把箱子丟掉。
反正裏邊都是你的衣服什麼的,想讓我給你拿?除非做夢!」
笙笙快步走向前,瞪著我,一臉的不服氣:「你不給我拿沒關係,我會告訴爸爸你偷拿他的錢給了司機!」
他話音剛落,我就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
「你,你,你竟然打我!」笙笙捂著臉,紅了眼眶。
看著他臉上紅腫的巴掌印我冷笑了一聲:「不懂孝道的玩意,我想打就打,還用經過你的允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