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公主的陪葬品很少,隻有幾件常服、一件大紅色婚服、一頂頭冠和一枚有些暗沉的鑲金白玉鐲。
我喜歡那枚鐲子。
它很漂亮,質地光滑,一看就價值不菲——
想來也是,再怎麼也是公主帶過的東西,又有幾樣是上不得台麵的呢?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
自出土一來這枚鐲子便灰蒙蒙的,看不出光彩。
甚至連最後修複完全,整理出來的也是黯然無光。
當然,這鐲子最後收歸博物館保存。
作為公主墓,安樂公主墓實在是不夠格,短短一天的時間,項目組就把整個墓穴摸地差不多了,從墓穴出來後,我還沒有怎麼緩過神來。
顧錦舟攔住我,欲言又止,看起來好像又要找我麻煩了。
不過他被白若言一個電話叫走了,走之前還特地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沒有在意他眼中的情緒,看到他眼睛的第一反應是想把他眼球挖掉。
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對他厭煩至極,突然對他產生這麼大的恨意。
按理說,顧錦舟其實並不欠原主。
相反,他滿足所有原主需要的物質條件和生理需求,除了感情。感情上,一直倒貼的是原主,若是原主腦子能稍微清醒一點點,就應該明白——
顧錦舟從始至終隻是把她當做泄欲的工作人,原主充其量隻能算得上顧錦舟身邊待得醉酒的床.伴罷了。
可是原主是個拎不清的,總是堅信,隻要一直糾纏下去,總能得到她想要的愛。
隻是最後,顧錦舟為了白若言,讓原主斷了一條腿,一個個人孤零零地待在國外,不得善終,一無所有。
我自詡向來看得很開,不愛便不愛,好聚好散,何必強求。
今日這種莫名的恨意屬實是太過反常了。
是我,突然跟原主共情了嗎?
回到家,我見到李韻婷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知道樂安公主嗎?」
我敏銳地捕捉到李韻婷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愣了一下,神色微動:
「樂安啊,是個可憐的姑娘......」
僅此一句,我潰不成軍。
我不知道我這眼淚從哪來,又是為誰而流,隻是躺在床上哭的崩潰,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全部哭出來。
我身著華麗的露肩禮服,凸顯了我傲人的身材,頭發盤成中式發髻,手腕上戴著一枚鑲金白玉鐲,看起來落落大方又不失嫵媚。
我手上戴著的這枚鐲子自然比不上樂安公主的那枚。
但我依舊很喜歡。
顧錦舟看到我的時候眼睛一亮,湊上來想來吻我的臉。
被我不動聲色地推開。
如果不是在場人多,我可能會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過去——
狗男人,誰給你的權力來吻老娘?
今天是顧錦舟爺爺八十歲大壽。
不知道當時顧錦舟出於什麼心態。
邀請了原主跟參加,做他的伴侶。
顧錦舟主動邀請,原主自然是欣喜答應了,我自然也沒法出爾反爾。
「語桐姐姐你來啦!我剛剛看錦舟哥哥一個人,還以為他跟之前一樣,又不帶你獨自一人參加宴會呢!」白若言挽著沈祈安的手,言語中故作驚訝。
我笑了笑:
「那我確實不應該來,不能打擾我們白大小姐勾搭外麵的錦舟哥哥不是。隻要我看不見,你們做什麼都是合情合理的對吧。」
白若言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旁邊沈祈安的臉色就更精彩了:
「言言你還沒跟他斷幹淨?」
「祈安你別這樣,錦舟隻是我哥哥......」
「是,若言隻是我妹妹,桐桐才是我女朋友。」
我一把拍開顧錦舟想要樓上我肩膀的手:
「顧總,自重,咱們不熟。」
我笑的狡詐,細長的指尖狠狠掐進顧錦舟合穀處,欣賞著顧錦舟扭曲的表情管理,心情暢快:
「嗬,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