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敗酒館

一大早在床上被凍醒，我抱怨了兩句出門，想趕緊到下一個目的地。

這酒館的條件也太差了，連個暖氣都沒有。不過出門在外，所以也能勉強將就一晚。

酒館裏的陌生人恰在此時都開了門，壯漢從我對麵冒出來，哈氣連天，滿臉都寫著不耐煩。

“真冷啊！”

一對小情侶從右邊的房間裏相繼走出，女生臉色很差，一直抱怨這裏條件太差。

“一點隔音都沒有，昨天晚上也不知道誰在走廊上亂晃，大半夜的不睡覺，都要吵死啦！”

染著綠毛的少年讚同的點點頭。

“看來你們也聽見了，那聲音聽的人心裏毛毛的，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麼。”

昨晚發生了什麼嗎？

我有點兒疑惑，因為我算得上是一夜好眠，什麼也沒聽見啊。

算了，反正馬上要從這個小酒館離開，我也不在乎他們說的是什麼，也不在乎這個小酒館裏發生了什麼。

趕緊走才是王道，這兒的條件實在是太差了，設備像100年沒換一樣。

特別是木板床和茅廁，簡直像是上個世紀的遺留物。

恰在這時，老板從外麵回來，渾身裹得厚極了。他艱難的關上門，紛紛揚揚的雪花從縫隙裏滲出許多。

他搓了搓手，“這天氣，神仙來了也難走。”

原來竟然下雪了，怪不得這麼冷，看起來下的還不小。

老板這話說的不假，雪天裏出行是很危險的。我是老背包客了，就算再不情願，也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我靠，什麼玩意兒？手機怎麼沒信號了？”

“哎呀！本來定的今天的大巴呢！”

“狗屁雪非得這個時候下。”

小酒館裏的陌生人頓時叫苦連天起來，手機信號也時有時無的。我相信不隻是我，所有人恐怕都覺得沒勁，所以一時之間都沒上樓去。

老板沒在意我們的抱怨，樂嗬嗬的收拾食材，就像什麼也沒聽見。

“要不然我們玩玩遊戲，不然實在是太無聊了。”

綠毛少年支著臉，一看就是重度網癮少年，煩躁的擺弄一直在加載的手機。

情侶女搭話，“玩什麼？這家店破破的，估計連副撲克牌都沒有。”

“隻能玩那種不需要道具的遊戲了。”綠毛少年想了想，“要不然玩你有我沒有吧？這個時間拉的長還有意思。”

我沒什麼意見，雖然一聽這種遊戲就很幼稚，但畢竟現在條件簡陋，能有東西打發時間就不錯了。

正好這時老板在灶上搗鼓了兩下鍋，那口大鍋不知燉了什麼，聞起來香香的。

是肉香，又不太像。

我忍不住吸了口氣。

“老板，有好東西不早拿出來，我又不是沒錢買。”我略有調侃道。

也是知道這老板脾氣好，我太會多嘴調侃他。不過這味道也太香了，本來不怎麼餓的我，現在隻覺得饑腸轆轆。

“這是山裏的野兔子，才逮到的。玩完遊戲就燉好了，到時候你們可有口福了。”

染著綠毛的少年笑嘻嘻，“老板大氣。”

遊戲就要開始。

一直膩在一起的情侶女開口：“要不然給遊戲添個彩頭？霞姐早上剛走，誰輸了就去幫個忙找找她。”

這倒沒什麼，霞姐是老背包客了，這會兒肯定就在附近哪旮旯窩著避險呢。

隻是我有些奇怪，聽口音這對情侶和霞姐也不是一個地方的，昨天一個照麵，也沒發覺他們有什麼多餘的交流。

怎麼今天又關心上了？

而且，霞姐是老背包客了，我昨天打眼瞧著是有些真本事的。按理來說她走到一半發現苗頭不對，早該按照原路折回來的。

這雪不像才下，甚至說不準她出門時就有了，那就更說不通了。

遊戲已經開始，我也沒再多想。

眾人圍著唯一的破桌子坐下，桌子表麵黃澄澄，不知道多久沒擦，仿佛積了厚厚一層油膩的脂肪。

上麵依稀可見一些利器的痕跡，真的像是電影裏江湖客棧的桌子，有一種上了年頭的感覺。

先講遊戲規則，你有我沒有這個遊戲很簡單，就是要說出盡可能隻有自己做過的事，淘汰掉對方的手指頭。

等到誰的手指頭全部被淘汰，他也就輸了。

小情侶中的男生神神秘秘，一上來就憋了個大招。

“我撞見過鬼。”

我有點兒無語，沒見過玩遊戲一開始就搞這種的。

“真沒必要啊哥們兒。”

他被激得有點急了，“是真的，就在這兒遇見的。我昨晚上出來上廁所，有個幹屍一樣的東西就趴在走廊上。

我差點兒叫出聲，揉揉眼睛就不見了。不信你們問老板，老板肯定知道這裏鬧不鬧鬼！”

老板被架起來了，他倒是脾氣好，哈哈一笑承認了。

“對，可能就是。”

這話叫我們忍俊不禁，情侶男卻堅持不肯改口。

他也真是的，這樣說對老板生意沒好處，得虧老板脾氣好。

我隻好彎了一根，心裏算不上多高興。

壯漢不屑的說，“我不信世界上有鬼。”

他那體格，一看就是唯物主義者。我以為他不會再玩兒了，沒想到可能是真的無聊，也不情不願的彎了一根手指頭。

綠毛少年嘿嘿一笑，“我也見過，說不定我們在這兒玩兒遊戲，旁邊就有東西看著呢。”

油燈明亮的火苗在他眼中一閃，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我心裏隻覺得好笑，這人和綠毛少年一個路數的，為了一個遊戲滿嘴謊話。

嘖嘖嘖，整的還怪滲人的。

我打破了僵局，“我見過人死在我麵前。”

家裏長輩不巧，在我眼皮子底下死去。跟他們滿嘴謊話比起來，我這隻算是取了個巧。

情侶女膽子不大，再加上可能氛圍到了，就這三兩句話都把她嚇得花容失色。

人倒是很實誠，手指頭彎了一根又一根。

情侶男安慰了她兩句，急忙又投入到正盡興的遊戲裏。

他眼珠子一轉，“我也見過，我們玩兒賽車的時候，有人倒黴，直接被撞的飛出去了”

壯漢哈哈一笑，毫不掩飾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