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隻想回家看看,我都好久沒回家了!”我結結巴巴,往後退。
張良的眼神太可怕了。
“回家可以,為什麼要偷偷的走?我可以陪你一起回去,而且我也該去一趟,商量一下婚事。”
張良的聲音溫和了許多,眸光也柔和了!仿佛剛才周身散發著陰寒的男人隻是我的錯覺。
“你要和我結婚?”我楞住,這是張良第一次提起結婚。
“當然,其實我已經在準備了,隻是想給你個驚喜。”
“你父母能同意嗎?”
“我養父已經去世,養母也再婚了,我高中就一個人生活,我們來往不多,她不幹涉我。”
我一下子愣住。
張良說的很平靜,我卻從他眼裏讀出了悲傷。
“你知道親生父母的消息嗎?”
“不知道。”張良眼底有些潮濕。
“所以,我絕不會讓我的孩子離開我。”
他走過來,把我摟在懷裏。
“孩子他媽也不行。”
我的心瞬間就軟的一塌糊塗,但我並沒有喪失理智。
在我的堅持下我去了大醫院。
檢查結果出乎意料的正常,除了孩子發育的有點大,沒有任何問題。
之所以看著凸出是因為我太瘦了,有點營業不良。
那瓶藥我也給醫生看了。
她說那是進口的藥劑,很貴,一般人可舍不得買。
最後我還是沒忍住問太夫,喝多了酒以後會不會產生觸碰上的幻覺?
她皺了皺眉。
“酒精麻痹神經,讓腦細胞紊亂,別說觸覺,所有的感覺都會出問題,孕期更要忌口,也不能放縱。”
看她一臉鄙視我知道被誤會了,可我也沒法解釋,灰溜溜走出了檢查室。
張良拎著一個大包,裏麵全是我想吃的東西,看他一臉緊張的樣子,我覺得真有點對不起他。
回家的路上,路過樓下診所,我看見輛豪車停在門口,韓醫生陪著一個產婦走出來,看那人穿衣打扮,非富即貴。
“韓醫生是專家,診費不便宜,你別看她患者不多,那是她不想接,多少人排隊找她。要不是我和她早幾年就認識......”
張良頗為抱歉的看著我,“我就是覺得離家近檢查方便,真不是貪便宜,也怪我,沒和你商量就交了費,你要喜歡去大醫院就換地方,錢無所謂。”
我問他交了多少,他撓著頭報了個天文數字。
我立刻傻眼了。
趕緊說以後還是去韓醫生哪兒吧!
他笑了,說都隨我。
因為我這一胎有點兒不穩,張良建議我多養幾天再回家,這次我沒堅持,他當著我的麵給我媽打了電話,態度誠懇,有問必答,我倆商量好了先不提懷孕的事,我爸媽思想守舊,一旦知道了我倆都沒好果子吃。
還是胎穩了再回家,到時候我肚子也大了,我媽生氣也沒法反對。
張良對我更好了,晚上也開始和我睡一個床上,我倆像所有熱戀中的男女那樣,感情迅速升溫,不過他很克製,親熱都適可而止,我對他越來越依賴,一切都很美好,隻是肚子吹起似的長大了,才兩個月就像人家四五個月的,而且肚皮上長了好多妊娠紋,別人都是孕晚期才會這樣,我這也太不正常了,不僅長得早,顏色還黑的不行,一條一條的,就像爬了好多死蟲子,別提多難看了。
張良給我買了好多藥,抹了也不見效,雖然韓醫生也一直安慰我,說孩子生出來就會恢複可我還是接受不了,就自己偷偷在網上發帖子尋求治療的法子。
沒想到,還真收到了回複。
是一段視頻。
一個女人挺著山一樣的肚子,看樣子都快生了,她卻說才四個月,那個女人精神有點兒問題,說的話很奇怪。
“咱們就這樣,你求助個毛線,生完就好了,趕緊找好下家,我最近觀察了好幾個了,還是得找個有錢的,姐妹,你那有合適的人選不,有多的告訴我一聲。”
她一邊和我聊天一邊哢嚓哢嚓的嚼著東西,鏡頭拉進,她居然在吃蠶蛹,活的蠶蛹!
可把我惡心壞了,什麼事呀,遇到個神經病。
氣的我把人直接拉黑了。
也沒好意思把這事告訴張良。
不知咋回事,自從看了這個視頻,我竟然也升起一種想吃蟲子的想法。
抓心撓肝的那種想!
搞得我什麼東西都吃不下。
人越來越瘦。
後來我實在忍不了了,就去魚市買了一碗蚯蚓。
以前最惡心這種扭來扭去的軟蟲子,可現在,我看著它們,竟然覺得非常美味。
盯著看了很久,實在忍不住了。
我捏起一條放進嘴巴裏嚼!那感覺就像吃辣炒蟶子的口感,好吃的不得了。
雖然我警告自己這樣不正常,異食癖是一種病,可我根本控製不住,就是想吃。
可看著鏡子裏嘴角的血漿和殘渣,我惡心壞了,跑進衛生間全吐了出來。
我剛要把蚯蚓都倒掉。
小腹猛得絞痛!
那種感覺就像有什麼東西在裏麵使勁頂,頂的肚皮都要撕開。
我掀開衣服,嚇傻了。
肚皮鼓起一個大包。
那形狀,赫然是一個嬰兒的臉。
他死死的盯著我,兩個手攥成拳頭一下下戳我的肚皮。
我能看見青紫色的印記一下下從裏麵往外鼓。
就好像他很氣憤的拳打腳踢。
我癱軟在地,他卻詭異的蠕動了起來。像一條蛇,在我的肚皮上蜿蜒。
最後集中在一個點,又鼓起來。
我能清晰的看見他的嘴巴長得大大的,小手拚命的指著一個地方。
地麵上,一片紅褐色的蚯蚓糾纏盤錯,不停的蠕動。
我的胃一抽一抽的,瘋狂的饑餓感吞噬了我。
媽媽,我好餓,我要吃!
一股莫名的信息衝進了我的腦子!
我嚇傻了,想吃蟲子的根本不是我,而是我肚子裏的孩子。
我好餓,我好餓!
他一遍又一遍催促,我嚇瘋了,站起來拚命踩拚命踩,把所有的蚯蚓都踩成了血漿,這才氣喘籲籲的停下來。
浴室鏡中,我曾經細膩光滑的皮膚變得醜陋無比,看著我滿肚子漆黑的花紋和不停蠕動的青紫色胎兒,我再蠢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這個孩子真不能要了,他根本就不是人,是魔鬼!
我撥通了張良的電話 ,大約我的情緒嚇壞了他,扔下工作就衝回了家,我裹著被子哆嗦,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別害怕,出什麼事了!”他趕緊抱著我安慰。
我結結巴巴講完了剛才發生的事,驚恐抓住他的手。
“張良,咱們把孩子打掉吧,這是個怪物,不能生下來!”
話音未落,張良的臉瞬間就黑了!
“你再說一遍!”他一把掐住我的肩膀把我拎了起來。
俊美的五官有點扭曲。
“張良,你弄疼了我!”我大叫著掙脫了他。
他的眼神太可怕了,好像要吃了我!
“小可!”他忍耐了半天,緩緩朝我走近,我能看出來他極力壓抑著憤怒,雖然他極力壓製,可他的說的話卻讓我脊背發涼。
“你必須生下這個孩子,聽明白了嗎?如果你敢傷害他,我絕不會原諒你。”
這一刻,我看見他的眼睛變了。
漆黑的瞳孔變成了詭異的灰白色,他微張開的嘴唇,伸出漆黑的舌尖,和蛇一樣分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