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堂妹回村

我是村裏第一個研究生，211本985碩。

25歲之前，我一直是村裏孩子的榜樣，是叔叔阿姨口中別人家的孩子，更是讓家人、父母引以為傲的對象。

從25歲之後，我成了眼光高於頂、挑剔無比的大齡剩女。

奇葩親戚說我不結婚不生孩子，以後老死了，都沒人給我燒紙，我得在下麵窮死。

相反，我那高中都沒念完就早早輟學去沿海城市打工的堂妹，成為了七大姑八大姨討好的對象。

她嫁給了當地的一個拆遷大戶，夫家不僅有兩套一百多平的房子，一輛大奔，還有存款千萬。

她五年抱仨，淪為了生育工具。

我隻覺得她可悲，她卻樂在其中，刻意炫富、秀恩愛。

還對我說，『姐姐，學得好不如嫁得好。』

直到，生活的真相一點點被剝開。

她終於，裝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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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嫁多年的堂妹今年終於要帶著老公孩子回娘家過年，全家人都高興得不行，早早地開始打掃衛生，做了一桌子好菜。

就連在村裏是出了名的小氣鬼爺爺，都難得拿出了釀了好些年的陳酒。

因為堂妹辛暖嫁了個大城市裏的有錢人。

聽說，她這次回來給我們帶了很多價值不菲的禮物，聞言，愛湊熱鬧的七大姑八大姨吃過早飯就來我家候著，連帶著整個村裏沒啥事情需要忙的大爺大媽紛紛往我家跑，說想來瞧瞧我家的城市女婿。

我媽氣得暗地裏揪著我的耳朵罵我。

『你從小就爭氣，學習從來沒讓我和你爸爸操心過，是村裏第一個名牌大學生，誰不羨慕我有你這麼一個女兒！』

『可你呢，大學畢業那年我讓你考公務員你不聽，非要考研，我和你爸也都依你了，以為你研究生畢業就會找份穩定的工作然後結婚生子，你卻一拖再拖，從25歲活生生拖到了28歲，把自己拖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你看看你堂妹辛暖，當初她啥都不如你，可現在人家成了人生贏家，男人有錢，兒女雙全。你當初有多給我掙臉，現在就有多讓我丟臉。』

我已經習慣被她數落，早些年我還會耐心解釋，或者跟她頂嘴，可後來我發現隻要我不出聲，她罵兩句也就嫌沒啥意思，閉嘴了。

今天她像是吃了爆竹似的，劈裏啪啦一時難以停下來，見我不吱聲，她用力推了一把，大過年的我險些摔倒。

我有些生氣。

『18歲結婚20歲生娃是屬於你們那個時代，現在的女孩子30歲還單著的一抓一大把，像堂妹辛暖那樣年紀輕輕就結婚生子的才是少數。』

『媽你放心，我不是說不結婚，隻是緣分沒到，我還沒遇到適合的人。』

『你了解我的，如果找個人湊合為了結婚而結婚，過得不融洽我肯定會離婚的，你也不想看到我閃婚閃離，二婚還帶著幾個娃，成為全村的笑話吧？』

她抓起一旁的雞毛撣子滿屋子追著我打。

氣踹噓噓地教訓道：

『30歲不結婚的都是出生在城市的女孩，你別以為自己出去讀了幾年書，現在又在大城市工作就忘了自己是土生土長的農村女孩，你的戶口現在都還是農村戶口呢！』

『你愛離就離，我把話放這，絕不阻攔。可你也得先把自己嫁出去才能離不是？』

......

樓下傳來汽車停下的聲音，接著，人聲鼎沸。

是堂妹辛暖一家人到了。

他們被村裏人圍在中間，一個年輕男子語氣有些酸溜溜地說：

『大城市的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開的車都是價值百萬的奔馳。』

村裏很多人都不懂車的牌子，但一聽說要上百萬，都不免吃了一驚。

看向辛暖的眼神裏又多了幾分羨慕。

她似乎很享受被人豔羨的目光，一手挽著她老公施泊序的胳膊，一手牽著孩子，矯揉造作地說：

『我不懂車的，在我眼裏，十萬還是百萬沒區別，隻不過是個代步工具而已。』

村裏人對她又是一陣吹捧。

『辛暖是真的出息了！』

『這不就是電視劇裏的富家太太嘛！』

『可不是，都是當媽的人了，看起來還像個沒結婚的少女，身材、皮膚好得不行。』

......

她一高興，竟然宣布：

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