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中的王廷紛爭是暴力、殘虐的廝殺。
以命去鬥,或死或傷,直到孤狼誕生。
死人崗裏,岱覃抓住我的腳,我認出他手腕的匈奴王室印記。
我們互相利用,我遊說將軍,以身入局,換他新王登基。
岱覃的繼位禮上,我男裝站於一旁。
看他高冷陰鷙,冷眸掃視台下不安分的臣子。
“吾在此向阿裏山的神靈獻上我最真摯的敬意,吾將用吾一生守護草原。”
典禮還沒結束,我被人帶去換衣服。
剛出來,就看到他柔了眉眼,軟聲哄誘我。
“何安,做我的王後。我對狼王發誓,此生僅你一人。”
岱覃說得真誠,緊張的眼眸跳動。
我卻打量起異裝的他。
烏黑墨發紮成細密的辮子,戴著可汗獨有的頭冠,邪魅俊美的臉。
與中原全然不同的異域氣息。
我不會愛上他。
曾經我憧憬的夫君是保家衛國的英雄。
至少,不是異族人。
而現在,我勾唇:“好。”
岱覃忍不住地笑,溫熱的氣息罩住我。
“可是我有條件。”
他太高興了,以至於沒有察覺到:這件事是不被我期待的。
“安安,你說,我都可以做到。為了你,我可以不要命。”
褪下冷戾麵具的少年,抱住我蹭來蹭去。
“攻下安國,我要皇室血流成河。”
他應下,以此為我的聘禮。
不到一年,岱覃攻下安國。
三月後,皇室一族死盡。
解決老皇帝前,我隻求了一個何家真相。
他晦暗的眼睛沉悶,看向我身邊的岱覃,抬手顫顫巍巍。
“是他,是他害的。”
怎麼可能!六年前,岱覃怎麼有機會害死我父親?
我拔劍殺了他。
就算父親不是他害死的,但母親、我何家滿門都是他下令的。
一個權力漩渦中央的人,他又算得上什麼善人?
岱覃稱王,立我為王後。
登基大典與封後大典一同進行。
沙場上殘暴的君王當夜醉得不省人事,
看向我的眸中迸發著青春少年的熱烈。
他抵著我的唇,不厭其煩地說,“安安,我好愛你。”
可對上他,我卻畏懼了。
我害怕辜負一個滿眼是我的人。
我也害怕,真如老皇帝所說,他害死了父親。
登基後,皇嗣被提上明麵。
臣子要求他廣納後宮,他不願,日日來找我。
“安安,給我生個孩子,一個男孩就可以。”
“此後,我會愛他護他,教他讀書,不會讓他沾染一切血腥。”
他極盡溫柔地哄我。
在沒查清楚一切之前,我不可能讓這個可能是孽種的孩子降生。
岱覃夜夜與我翻雲覆雨,月月太醫坐診,卻聽不到半點喜訊。
他以為是自己作惡太多,神靈不願降下福賜。
日日沐浴齋戒,廣修寺廟、學堂,大赦天下。
隻為了求一個我和他的孩子。
直到那天,侍女端著我的湯藥進來。
岱覃好奇地想要嘗一口被我攔下。
“我最近身子不好,避寒的。”
他心疼我,讓人拿碗,陪我一起喝。
也是真的愛我。
所以在他拿著藥渣去找太醫,發現是避子藥時,
他什麼都沒說。
隻是那晚喝得大醉,渾身酒氣地跑來。
像個孩子似的狠狠抱著我,問我,
“安安,我們為什麼不能有孩子?”
“是我做得不夠好嗎?”
次日,我停了藥,他高興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