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挨揍

趙歡是我從狗窩裏撿回來的，不知道是被什麼人虐待了多久，撿回來的時候他渾身是傷。

足足的一年的時間，他一句話也不說。

後來看了心理醫生，他慢慢說話了，但極少。

趙歡性格陰沉，加上臉上有打架留下的傷痕。

年少的我被嚇哭過一次後，他就習慣低頭，習慣性留長發，擋住那些可怕的傷痕。

上一世，我是恨他的。

我恨他在我意識模糊下，奪走了我的初夜。

甚至我爸打瘸了他的一隻腿，把他趕出烏家，我也隻覺得那是他的報應。

直到臨死之前，我才知道他也是被下藥的。

他也隻是一枚倒黴的棋子。

可是我恨了他足足十年。

哪怕後來，在我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他總是在我身邊，任勞任怨。

我也絲毫不留情，指使他為了我一次又一次用不正當手段鏟除周哲的競爭對手，甚至放棄自己的自尊。

可是，最後在我被大火吞沒，痛得無法呼吸的時候。

是他衝了進來，把我抱在懷裏，替我擋住了那些飛撲的火苗。

「雅雅乖，不痛了。哥哥呼呼，痛痛就飛走了。雅雅不怕，我陪著你，我會永永遠遠陪著你。」

臨死之前，我第一次見到他掩藏在細碎長發的眼睛。

燦爛，宛若星辰。

再次見到趙歡，他還是當年那個陰鬱的少年。

一切錯誤都沒有發生。

一切也還來得及。

趙歡揍了周哲，毫不留情。

他出手又狠又準，我擔心他因為這事影響高考，叫停了他。

趙歡停手下來，一雙晶亮的眸子看了我一眼我，隨後很快低頭。

「抱歉。」

周哲得意，「雅雅，果然你還是心疼我的。」

砰——

這次我沒有忍耐，一拳狠狠打在周哲臉上。

最恨渣男婊裏婊氣裝深情。

我帶走了趙歡。

一路沉默，直到我拉起他的手，替他擦了擦拳頭上的血的時候，他才聲音低啞開口，「抱歉，我以為他想欺負你。」

他為了打周哲那一拳道歉。

「我知道。」

我看他，「謝謝你，趙歡。」

不管是這一次，還是上一世。

他似乎很錯愕，猛地抬起頭。

不過一瞬間，又因為極度自卑而低下了。

像隻可憐的狗狗。

我手心癢癢的，想去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

但又忍住了。

我又有什麼資格。

趙歡原來有更加燦爛的人生，不能因為我，再次沾染上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