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上的血滴落。
紀曉昭驚恐地瞪大了眼,一路摸爬滾打到盛虺身後。
“阿虺,救救我!”
我隻是看著盛虺。
兩種方案,其中一種已經被我打破。
現在他還能信誰,不言而喻。
盛虺用盡最大的力氣扭頭將紀曉昭抓了起來。
眼神因為興奮已經變成了豎瞳。
紀曉昭不停地掙紮,嘴裏發出尖叫:
“阿虺?你幹什麼?”
盛虺吐出了杏子,臉頰泛出青綠色的鱗片來。
“啊——妖!是妖啊!仙長......”
我不解地看著害怕的她。
不是她說的嗎?
愛是寬容,就算盛虺是妖,她也愛他。
那又為何隻是看他露了一半妖身,就害怕成這副模樣?
師尊說,修道之人,不得殺人。
我冷眼旁觀者盛虺不斷向紀曉昭靠近。
盛虺吃了她,我再殺死盛虺。
就不算殺人了吧。
或許是看我沒有絲毫動手的意思。
紀曉昭也不再喊叫。
電光石火間,她從懷裏掏出一件羅盤形狀的樣式來。
我隻看了片刻,渾身血液都凝固了起來。
不由自主地朝那東西伸出手。
盛虺見了那東西,從喉裏狠狠吐出一口血來沾在了羅盤上。
瞬間,我身體裏的每一處都傳來灼燒感。
像極了,上一世,被火活活燒死的那時候。
被燒死的記憶如潮水般將我淹沒。
我吐出一口血,強撐著身體逃了出來。
傷勢過重,我打算回山門靜修。
山門口還遇見了神色慌張的師尊。
似乎是有話對我說。
“啟兒你......”
但我實在支撐不住,隻留下一句:“師尊抱歉......有什麼事之後再說......”
就找了個山洞閉了關去。
背後被紀曉昭捅的那窟窿,還在往外冒血。
好在灼燒感已經減輕了不少。
我是極陽之體,鮮少有感到灼熱的時候。
上一世盛虺死後,紀曉昭滿眼通紅地質問我:
“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你在肉湯裏做了手腳,是不是?”
我沒回答,因為我的確知道極陽之體對妖體有損。
彼時我在藥效下已經動彈不得。
她笑得越發癲狂,眼淚從她眼角滑落。
金丹處傳來一陣劇痛,是她拿了割下我肉的匕首,狠狠地刺了進去。
她一點點割開我的皮肉,卻絲毫沒有損毀金丹。
疼痛蔓延全身,我咬著唇才讓自己沒有發出聲來。
有什麼東西從我體內被剝離,是我的金丹,還有我的生機。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問她:
“愛是什麼?”
她用力捏緊我的金丹,
“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會知道愛是什麼。”
再一睜眼,我被所有人團團圍住。
火光倒映在他們身上,如同煉獄般刺眼。
那是我為數不多,體驗到炙熱的時刻。
我在火場裏,變成了灰燼。
一陣涼風吹來,我猛地睜開了眼。
眼前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鋒利的匕首還閃著光。
是紀曉昭!
她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