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妹妹可以出院回家的時候,我有些興奮,立刻就想給沈青淮打個電話。
可我想起來,他說他最近很忙。
聯係人的界麵被我反複點開,我不知道要不要去打擾他。
鈴聲先響了。
「阿禾,我今天晚上有事,不能回家了。你看看想吃什麼趕緊讓張嫂給你做,記得一定要吃晚飯。」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冽,像是午後冒著冷氣的冰鎮氣泡水。
叫我名字的時候,莫名地帶著一絲愛意。
我決定等他回家再把這個驚喜告訴他。
殘陽似血,增添了幾番苦意。
所以我改變主意了。
我要去給他個驚喜。
張嫂說他今晚攢了個飯局,是發小做東,他沒法拒絕。
我想起來他總說想帶我看看他身邊的朋友。
可我每次都覺得自己身份不夠,去了丟他麵子。
畢竟我就是個小老百姓,找他確實是高攀了。
但今天。
我想勇敢一次。
光是想著,我已經止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
我穿著他最喜歡的紅色裙子。
發絲的弧度是妝造師精心設計過的,配著最新款的珠寶,一切都恰到好處。
捏著裙擺旋轉到香水中間的時候,像什麼呢。
像一朵盛開的薔薇花。
他總喜歡這麼誇我。
很不幸,到之前我讓所有人都瞞著他。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來了。
「江禾啊。」
我聽見了我的名字。
於是一顆心都被吊起來,我莫名的開始緊張。
他平常是怎麼在朋友麵前說我的呢?
「家裏養的個小雀兒,沒事就逗逗玩兒,還挺有意思的。」
「但是。」
我好像聽見他嘖了一聲。
「那也膩了。天天看同一個人這張臉,你不惡心嗎?」
包廂裏一瞬間哄笑著。
「沈哥就是沈哥,拿得起放得下。你當時追她追的多轟轟烈烈?我們真以為能跨越階級,看上這麼個窮鬼。」
「你們還記不記得,當時青淮讓人把自己裝禮物盒裏給江禾做生日禮物,笑死人了。」
「那還不是想給安安一個驚喜,提前練練手,省的到時候我手足無措啊。」
扶著門的手一瞬間僵硬。
我想說不是這樣的,他眼底的歡喜騙不了人。
那是我20歲生日,沈青淮公司恰巧出了問題,他還是抽出一整天時間跨越整個大洋回國。
拆開禮盒的一瞬間,他拿著戒指單膝跪地。
我忘不了。
我不能忘。
略微尖銳的女聲響起,在一群男人間額外突兀。
我在沈青淮社交軟件上聽過這個聲音。
他那時候老求我查他手機,為了顯示自己有多忠誠。
顧良安總是在列表上方,消息欄的紅點好像從未消失過。
她習慣軟腔喚著阿淮哥哥,帶著一絲溫室裏從未受過挫折專屬於小女兒家的嬌嫩。
但我信沈青淮。
他說他會解決好這一切的。
「我就說嘛,我和阿淮哥哥下個月就要結婚啦,他怎麼還會搞這些不清不楚的人啊。」
「安安說得對,早就斷了。」
又是一陣歡呼。
也許裏麵的人在親吻,也許他們在互相喂酒。
我不受控製的開始展開聯想。
我該走了。
但我的腿定在那裏一動不動。
「不過江禾穿紅裙子的時候真帶勁,那小腰,小屁股,走起來一扭一扭的晃到我心裏了。青淮,也讓兄弟們也嘗嘗鮮唄。」
「沈青淮!你為什麼讓別人也穿紅裙子?你不是總說我穿的才好看嗎?我可是你獨一無二的紅薔薇!」
清脆的酒瓶聲濺裂在地上。
我甚至有些自欺欺人的想。
對方說話都這麼難聽了,他也該維護我的吧。
「你怎麼就喜歡被玩爛的貨,她啊,你喜歡我就送你了。不過城西那塊的地皮,你總得讓我一下。」
「她是真的愛我,隻要我跟她開口,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會去做的。」
也許,我們該結束了。
不過是三年,哪裏會有什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