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胸口有點發熱的護身符,這幾年來,我一直貼身放著。
裴知聿那晚走後,我去垃圾桶裏翻了很久,才翻到了那個護身符。
清理幹淨上麵的汙漬後,我一直貼身戴著。
戴著它,就像裴知聿一直陪在我身邊一樣,從未取下來過。
這幾年來,也是有這個護身符,才支撐著我一點點從泥濘中爬出。
回到家,我照顧我媽洗漱睡覺後。
看著手機上的日期和餘額發呆。
這周末又是帶我媽去做放療的日子。
我媽的病情逐漸惡化,醫生已經建議很多次住院治療。
但我媽為了省錢,非要回家,說在家治療也是一樣的。
她甚至連放療都不願意做,大半夜常常偷偷躲在被子裏哭。
每次她的哭聲都透過牆壁傳進我耳朵裏,讓我忍不住也跟著她一起哭。
放療一次的費用要一千多,一周做兩次。
家裏沒錢,她也知道我很難,所以她不願意做,不想讓我那麼拚。
沒關係,我隻要簽了這筆單子,我就有錢了。
這時候老媽就不會因為錢不去好好治療了。
我看著手機裏趙總說明天簽合同的信息,仿佛看到了黑暗中的一絲光亮。
心中湧起對未來的一股期望。
加油,蘇晚意,明天就簽合同了,一切都會沒事的。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一定都會好起來的!
第二天,來到公司,我聽到了同事的竊竊私語。
他們見到我的眼光有意無意的躲閃。
我奇怪,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嘛?
我拿著鏡子左看右看,除了一張極度疲憊的臉以外,什麼都沒有。
主管一臉抱歉的把我叫去了辦公室。
“小蘇啊,你的那筆合同......”
我心裏咯噔一下,猛地把手撐在辦公桌上,聲音中帶了絲顫抖。
“王主管,這合同有什麼問題嗎?”
我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就為了拿下這筆合同。
今天又是簽約日,為什麼到這麼關鍵的時刻,還有變故?!
他轉頭不忍看我,有些無奈的說道。
“小蘇,我直說了吧,我不知道你和裴總有什麼過節,所以......”
後麵的話我沒聽,轉身跑走。
直接衝去了裴知聿的辦公室。
進去的一瞬間,我又泄了氣,我深呼吸一口氣,看向他。
“裴總,這單合同是我全程跟下來的,也定的今天簽約,所以......”
裴知聿打斷我,嗤笑一聲,滿不在乎的說道。
“然後呢?你談下來的又怎樣?我要收回你又能怎麼樣?”
我臉色發白,緊緊攥著指尖。
裴知聿恨我,我知道,他磋磨我,我也認了。
但這筆合同,他不能動,我真的,很需要它......
裴知聿看著我難看的臉色,繼續開口。
“這樣吧,你跪下來求我,求得我心情好了,我就還給你,如何?”
他玩味兒的看著我,似乎篤定我曾經那麼驕傲的人,絕不會跪下求他。
但我沒有絲毫猶豫,砰一下跪在地上。
“裴總,求你,把這單合同給我好嗎?我真的很需要錢......”
他呼吸一滯,似乎沒想到我會真的跪下求他。
隨即想到什麼噗嗤笑出聲來。
“我倒是忘了,你本來就是這種不要臉的撈女,連身體都能隨便出賣,下個跪又能怎樣。”
“行啊,想要合同,今晚跟我出去吃飯,表現好了我可以考慮賞給你。”
離開辦公室前,他輕飄飄的飄來一句話。
“你不是喜歡接客嗎?那就穿的有點接客的樣子,如果穿的我不滿意,單子就別要了。”
離開後,我渾身似乎被抽去全部力氣,靠在牆上無力的滑坐在地。
我痛苦的捂住臉,淚水從指尖溢出。
裴知聿,你真的要這麼對我嗎?
我從前對不起你,你恨我也行,打我也行,罵我也行。
但,能不能別拿走這筆單子。
求你了。
裴知聿。
晚上,我按照裴知聿的要求,穿了一條低.胸包臀的緊身裙。
他看見我時,眼底浮上一層惱怒,隨即被嘲諷掩蓋。
“這種低廉暴露的衣服,很適合你,蘇晚意,你跟這條裙子一樣廉價。”
說完徑直走進包間,故意安排我坐在那些老男人中間。
他坐在我正對麵,眯著眼玩味兒的看著我。
飯桌上無非就是喝酒,喝酒,喝酒。
剛剛開始那些男人礙於我是裴知聿帶來的,還不敢怎麼放肆。
後來發現裴知聿對我態度輕蔑,甚至不屑。
他們開始大膽起來,莫我的手,揩我的油。
我去外麵拚酒談合同的時候,也沒少被這些惡心的男人揩油。
隻要裴知聿滿意,隻要他能把合同給我就行。
這些都沒關係,都無所謂的。
裴知聿點了一根煙,目光沉沉的看著我周旋於這些男人之間。
“果然是撈女,伺候男人都這麼上道。”
他拍了拍手,吐出一口煙,轉頭看向一旁的趙總。
“趙總,這個合同。”
趙總趕忙放下正往我嘴裏灌的酒杯,搓搓手麵帶討好。
“裴總,當然,這個合同現在就能簽,就簽給小蘇。”
我眼含期待的看著裴知聿。
然而,在他開口的那瞬間,我眼中的光熄滅了。
裴知聿臉上噙著惡意的笑,開口的聲音冷漠中帶著一絲殘忍。
“錯了趙總,現在簽還太早了,你覺得蘇晚意怎麼樣?”
趙總被他問懵了,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裴知聿勾了勾嘴角,帶著一絲戲謔繼續道:
“蘇晚意,你既然這麼喜歡伺候人,又這麼想要錢,你陪趙總一晚,合同就給你。”
我一瞬間,臉色變得慘白。
我不知所措的看著他:“裴知聿,你說什麼?”
他的指尖不耐煩的點在桌上,篤篤篤響聲像一把重錘錘在我的心尖上。
疼痛無比。
“我說,你陪他一晚,我就給你合同,聽不懂嗎?還是說,你不想要這個合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