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爺失蹤了!
不料三個月後,他竟平安無虞回了京城。
別人問他上哪兒去了,他閉口不談,還冷著臉不搭理人。
直到他最敬愛的皇兄問他,他才支吾答:“被人......騙了。”
陛下驚訝問:“騙了什麼?”
寧王爺咬牙切齒:“......種。”
三年後,寧王爺又被騙了。
過了幾年,寧王爺又又被騙了。
寧王爺恨得牙癢癢:“臣弟是想著......以後連本帶利一並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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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下,小山莊
早春時期,草長鶯飛,綠意侵遍天地間的每一角落,春意盎然。
我翹著二郎腿,一邊慢悠悠吃著花餅,一邊欣賞水榭外的美景。
“阿景,過了年你都十八了!”老爹哭喪著胖乎乎的圓臉,沒好氣問:“再這麼蹉跎下去,很快就會變成老姑娘!為父再問你一句——入贅還是嫁人?”
我淡定吃著,懶洋洋答:“都不要。”
老爹吹胡子瞪眼:“二選一,沒得不要!”
我聳聳肩:“不想選。”
老爹又氣又無奈,在水榭裏來回踱步。
“咱們在這兒落腳兩個月,附近十裏八鄉的媒婆都跑斷了腿。你這個不要,那個也不要——那你究竟要一個咋樣的呀?天上的神仙?水裏的龍皇子?你呀呀呀!氣煞我也!”
我氣定神閑吃完,輕拍手中的餅屑。
“我也問您一句——為何要嫁人?我三歲就跟你走南闖北,五歲能雙手撥算盤,八歲能賺得比你多。如今我在各地銀莊已攢了銀子幾十萬兩,足夠有滋有味活一輩子。我不需要靠男人養呀!”
老爹“額”了一聲,答不上來,好半晌憋出一句。
“咱家就你一個女兒......乖寶貝,還得靠你延續咱們賈家血脈呀!”
我聳聳肩:“這有何難?放心,包我身上。隻要您別來煩我,我十年內能生上好幾個!”
老爹滿臉狐疑:“你——你說說你呀!什麼話都敢說!哪有一點兒女孩子的嬌羞模樣!我真後悔將你打小當成男娃養!你——你找誰生?啊?你有心儀之人了?啊?誰呀?”
我隨手往下方的綠湖指去,“天上的神仙有些遠,就水裏的龍皇子吧。”
老爹氣得翻白眼,拂袖離去。
我優雅起身,拉了拉身上的長袍,轉身要去賬房——倏地,遠處上遊一抹異樣的白色吸引我的注意!
隻見清澈河流中,一位白衣少年攀在一根孤木上,雙眼緊閉,臉被河水凍得煞白。
“哎喲!還真有龍皇子!”我驚慌喊:“來人!有人落水了!速速救人!”
傍晚時分,我在賬房敲著算盤,聽到門口的丫頭春草和夏荷在低低竊笑。
我伸伸懶腰,問:“笑什麼呢?”
春草滿臉嬌羞:“主子,你今天救下的那位小公子模樣可真俊!”
夏荷雙手捧臉,雙眼冒光。
“主子,你男裝的模樣是挺俊的,但架不住人家那氣質,那模樣和那身段——簡直是所有女子的夢中情郎!”
我笑罵:“沒出息!”
不料,當看到昏迷不醒的英俊貌美少年郎時,我更加沒出息,盯著人家一看就好半晌。
“那個......大夫怎麼說?”
一旁照顧的小廝答:“主子莫擔心。大夫說了,這位公子並沒有溺水,多半是從高處墜落傷了腦袋,所以暫時昏迷不醒。隻需休息兩天,醒來就沒大礙了。”
我的眼睛挪不開,問:“可有任何身份憑證?腰牌或身帖?”
小廝示意少年那硬邦邦的細腰,答:“隻有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玉墜,別無其他。”
我好不容易將視線移到那玉墜上,發現其成色特殊,品相極佳,暗自猜想他多半出身不凡。
第三天,小俊哥醒了,對我這位救命恩人感激不已。
我微笑拱手:“在下姓甄,名景,乃江浙人士。”
小俊哥器宇軒昂給我行禮,自我介紹姓宋名寧,今年十七歲,京城人士。
他出外遊學不巧跟同伴走散,本想乘木舟沿水路南下,豈料不熟悉地形在瀑布口墜崖,迷糊中抱住了一根浮木,隨後便失去意識。
我留他在府裏休養,陪他下棋聊天,作畫寫詩,很快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兄弟”。
老爹來了,後方又跟著浩浩蕩蕩一大群媒婆。
我扶額歎氣。
老爹賠笑連連,解釋:“乖女兒,爹聽你的,不讓你招贅也不讓你嫁人。我讓她們給你找一個頂頂俊俏的男兒,隻要你懷上孩子,便可得黃金一百兩自由離去。”
一眾媒婆嘰嘰喳喳圍著我介紹,把我的耳膜差點兒吵破!
我丟出去十幾顆金豆子後,四周總算清靜下來。
老爹以為我之前又是在騙他,幹脆一哭二鬧三上吊。
看著他兩百多斤的大身板壓壞了兩張凳子後,不得已又換成大圓桌,堅持非上吊不可,我直覺太陽穴突突痛著。
“爹,女兒心中已有人選。”
於是,老爹屁顛屁顛跑去看宋寧,拉著他熱情嘮嗑,隻差沒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問個一清二楚。
宋寧雖有些不明所以,仍禮貌一一作答。
那天晚上,老爹屁顛屁顛跑回來。
“乖女兒,那小子忒不錯!又高又俊,又能文能武,還不曾娶妻納妾,最關鍵是家裏人丁非常興旺。他說他有好幾個哥哥和姐姐,一個個都子嗣繁茂。他鐵定也不會差!就他了!就他!”
我也很心動,不過更多的是忐忑。
“性格單純了些,但看得出他隻是曆練不足,並不是能力不夠。另外,他是極有原則的人,萬一他家注重子嗣血脈,不肯孩子歸咱們。那該如何是好?”
老爹想了想,轉身又跑出去,隨後耷拉著大胖臉回來。
“我試探那小子說要給他說親,他立刻就拒絕了,說他的婚事得長輩做主,還說他們家最注重血統傳承......”
我無奈罷罷手,道:“哪怕我願意嫁,人家也不要。他家注重血脈傳承,多半是京城大戶人家,肯定不可能讓咱們如願。”
老爹為了乖孫,咬牙直接豁出去。
“反正這兒附近的人都以為咱們姓‘甄’,直接給他使點兒小手段,成事後將這山莊贈予他作為補償。咱們下個月要順水路出海,一年半載不用回來。任他掘地三尺,他也尋不到你呀。”
我很心動,但想起宋寧那純淨如鹿的眼神,禁不住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