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吹來,湖中的荷花荷葉隨風而動,湖底偶爾有幾條錦鯉浮出水麵。
正當我看著這美景出神的時候,我身邊的人開口說話了。
「小姐真是好興致。」我本以為站在我身邊的一直都是白芷,可此話聽來明顯是一男子的聲音。
我受到驚嚇般回頭,卻沒穩住坐在亭邊的身形,慌亂間我抓住了那人的衣袍。
他輕笑一聲,把我拉了回來「姑娘倒是比我想象的要主動的多。」
聽他說這話我才反應過來「你是誰?白芷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我目光深沉的盯著他,右手則緩緩伸入袖口拿我隨身攜帶的匕首。
誰知他卻直接上前來握住我的手腕「姑娘,你這小把戲,刀還沒拿出來恐怕就被我殺了。」
我有些緊張的看著他,但還是盡量保持了鎮定。
他身著白衣,頭發卻散落下來部分遮住了部分臉,露出的部分棱角分明,眼角還帶著一顆淚痣。
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是刺客。
「你是什麼人?」我微微放下心來才問到「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他輕笑一聲放開我的手「我倒是想問姑娘為何在此了?這裏是我居住的宮殿,姑娘這是私闖吧?」
我愣了愣,宮中沒聽說有這樣的男子吧?我疑惑了半響才想起來這應該是三皇子。
三皇子出生時臉上邊有一塊胎記,小小年紀時聽說看起來比較嚇人。
皇上也找了各種法子想要去除他臉上的胎記,最後還是沒能去掉。
舒妃因為生子過後身體虛弱,身上也留下了紋路,更是不再似以前那般年輕。
皇上便漸漸的疏遠了舒妃和三皇子,舒妃過世後,三皇子便掛在了燕皇後名下。
說起來我在宮外似乎也很少聽到三皇子的事情,二皇子蕭璟倒是頻頻出現在大家口中。
「抱歉,是我冒犯了,還請您告訴我白芷在哪,我這就離開。」說話間,我便後退了幾步,拉開了我與三皇子之間的距離。
他自顧自的坐在了我剛在坐過的位置,才緩緩說道「慕小姐警惕性很高啊。」
他坐在那裏,手指淺淺的轉動著耳邊的發絲,背對著月光的樣子竟讓我忘了呼吸。
「聽說慕小姐缺個良婿,你看我怎麼樣?」他說完抬起頭來看我,臉上的胎記從左眼上蔓延到額頭。
那彎彎曲曲的紅色胎記,像一條遊龍盤旋在他的額頭,這一眼竟讓我看的出了神。
我看著他,卻沒回答。
他輕笑一聲,轉身消失在了我的視野裏。
我剛想喊住他,身後卻響起了白芷的聲音「小姐,您剛才去哪了?讓奴婢一陣好找。」
我搖了搖頭,轉身帶著白芷回到了筵席。
本以為這次筵席最大的插曲就是碰到了三皇子,但我沒想到,蕭璟竟然還是來參加宴會了。
而且他還帶了個女子一同參加筵席。
我坐在座位上目光灼灼的看著那個女生。
她和安和公主完全不一樣,安和公主是柔弱的,嬌柔的。
可這位女子是張揚的熱烈的美,大概是我看的太過出神,那位女子竟然還轉身來看了我一眼。
那一笑,險些讓我都亂了心神。
這個女人不簡單。
蕭璟公然帶著女子參加皇家筵席,本該於禮不合。
但蕭璟接下來說的話,給這件事和昨晚的事都裝上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啟稟父皇,這位是兒臣二月份去江南治理水患時偶然救兒臣於危難之間的女子,兒臣與她相處多日,暗生情愫。」
「昨日在後花園與她談話時不小心被人聽到,所以今日兒臣特意請求父皇給她一個名分,讓兒臣娶她回宮。」
此話一出,滿座寂然。
我端起麵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場上的人神色各異,而我卻麵無表情。
他們大概是聽到了昨夜的風言風語,但今日蕭璟搞這一出,自然有人開始猜測昨夜事情的真相。
昨夜他們二人的苟合之事本就有損皇家臉麵,如今蕭璟把這件事直接拿到台麵上來,皇帝自然是喜而樂見的。
果不其然,我放下酒杯的時候就聽到了皇帝略帶笑意的聲音傳來。
「好,這位女子保護皇子有功,確實值得嘉獎,既然與蕭璟也有過命的情誼,那今日朕就為二人賜婚,婚期就暫定在六月吧。」
「陛下英明!」
宴會最後在一片歌舞升平中結束,隻是坐在我對麵的蕭璟和那女子,怎麼看都像是在籌謀打算。
上一世我與這個女人沒有任何交集,這一次我躲開了一劫,但看樣子,馬上就會有下一劫。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今日宴會上發生的事情。
先是不小心偶遇三皇子,後又親眼見證二皇子蕭璟偷梁換柱,不僅洗清自己與姑姑私通的罪名,而且在眾人眼裏成就一段佳緣。
事情發展的有些出乎意料,我緊皺眉頭坐在馬車裏。
最重要的是,那位女子我似乎有些熟悉,我似乎在哪裏見過她。
長公主不是皇上的親妹妹,她是在一場圍獵中救了皇上,險些廢了整個胳膊。
她那時年紀尚小,也是草原中人,卻無父無母,隻與病重的妹妹相依為命。
妹妹?
是了,長公主還有個妹妹。
長公主救了皇上之後,皇後感歎她的遭遇,便提議將她待回京中養病,同時帶回去的還有她的妹妹。
我竟不知道她的妹妹如今出落成這樣標致的模樣。
後來長公主病好之後,便冊封了這個名頭,那年舉國上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便也給了封號安和公主。
彼時她年齡還小,隻是空有個名頭,譴了一些人照顧而已。
而她病重的妹妹,自然無人記得。
我回想起那張絕色的臉和她回頭看我的笑容,頓感棘手起來。
正當我出神的時候,一隻溫熱手捂住了我的嘴。
我瞪大雙眼,卻不能發出聲音,我緊緊的抓住那隻手,想要把它從我嘴上挪開,卻根本無濟於事。
「慕小姐,你這麼快就把我忘了?」耳邊傳來輕語,是湖心亭的那個人,三皇子!
他為何直接進入我的馬車?甚至直接挾持我?
「今日這場戲我看的可是酣暢淋漓,看來我的二哥還是不死心想要爭一爭呢。」
「不過我還是想知道,昨日 你是怎麼知道二皇子和公主在那裏的,甚至提前想好了帶著我的母妃一同前去?」
「慕小姐,你知道些什麼?」
冰冷的氣息從我身後傳來,我的額頭開始冒出冷汗,脖子上竟也被不知不覺被匕首抵住,冰冷刺骨的寒意從匕首傳遍全身。
我重生的事情難道瞞不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