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在塞北會有的和西羌的大戰,我和江淮景在無數個被排擠的鬱悶夜晚,細細推演過無數次。
即使戰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但因為我和江淮景對西羌的作戰方式足夠了解,幾場戰役下來,雖然各有勝負,但還是穩穩占了上風。
作為軍中唯一的女將,我漸漸在塞北打出名聲。
我成了邊關百姓口中,一手盛家槍使得飛神入化,可以以一力降十會的女將軍。
沒有任何誇大其詞,我確實是軍中武藝最高的將領。
初來塞北,即使知道我是盛將軍的女兒,但還是有很多人瞧不起我。
隻因為我是個女子。
但在軍營裏,沒有什麼是不能通過一場比武解決的事情。
如果有,那就來兩場。
有人質疑我的本事,那我就將人請上擂台。
江淮景從未缺席過任何一次。
他總是到的很早,一雙飽含深意的眸子緊緊的盯著我,沉聲叮囑道,“懷夕,你要贏。”
我每次都會朝他瀟灑一笑,“定不辱使命。”
我知道,每次的打擂,我代表的不隻有自己,還有江淮景的臉麵。
我是他力排眾議帶來的女將,還是他的側妃。
如果我不能贏的漂亮,他在軍中的威信會大大減弱。
主帥威信力不足,這對每一次的作戰來說,是要命的大忌。
為了我自己,也為了江淮景能順利把塞北大軍牢牢握在手裏,我必須贏。
好在,我刻苦十幾年的訓練中揮灑的汗水,每一滴都作數。
我每一次都贏的漂亮。
在一次又一次的勝利中,軍中的這些心直口快的將領對我心服口服。
江淮景也站的離擂台越來越近。
但我總是不著痕跡的讓人把他的位子挪遠。
離我太近,他的呼吸聲會打擾到我。
在這裏,我成了我父親衣缽的繼承人。
他們喚我‘小盛將軍’。
聽到這個稱呼,我諷刺一笑。
世人隻道虎毒不食子,誰又能想到,一向受人尊敬的盛將軍,能給我這個親生女兒下了毒呢?
今年塞北的雪下的比以往都大,天寒地凍,讓不耐嚴寒的大齊士兵施展不開手腳。
蟄伏許久的西羌覺得時機終於成熟,集結大軍準備和大齊決一死戰。
我看著被掛起來的布防圖,再一次和江淮景商討如何贏的漂亮。
就像我打的擂台一樣,最後的決戰,我們隻能贏得漂亮。
隻有這樣,江淮景在奪嫡之戰中才能有幾成的勝算。
同我一樣,他這個由宮女生出來的皇子,在奪嫡之路上能依靠的也隻有自己。
等我們商討完,已經到了半夜。
借著幽幽燭火,我和江淮景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呲啪——!”燈芯爆花,這聲音擾的我心頭一跳。
江淮景首先別過臉去,沉聲開口,“懷夕,露深夜重,你不如......”
我第一次痛恨自己是如此的了解江淮景。
他想讓我留下來。
但,我不能。
在他說完之前,我故作一無所知的開口打斷了他。
“哎呀!一時間忘了時辰,王爺早些歇息吧。西羌的人隨時都可能打過來,還是養精蓄銳的好。”我目光清明,全心做好一個下屬該做的事。
這樣的偽裝我早就得心應手,誰讓我已經裝了五年呢?
江淮景愣了一下,“......好。你也早些歇息。”
走出江淮景的大帳,我看著頭頂的明月,緩緩一笑。
這皎皎月光,終究還是照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