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從霸淩者的手中救下顧星遲。
一路幫助他上了大學,畢業後,他進我家公司上班。
哪曾想,這小子是個斯德哥爾摩,愛上了曾經霸淩他的人,還覺得都是我拆散了他們。
為了報複我,他與我家敵對公司串通一氣,將我家公司搞破產。
我的父親跳樓身亡,母親抑鬱而終,我的家因此分崩離析。
而他卻摟著美嬌娘,笑得格外的明媚張揚,嘲笑我的無能。
後來我車禍去世,回到了他被霸淩的時候,這一次我冷漠的走過。
可他猩紅著眼眶來到我的跟前,哭著問我為什麼這一次不管他了。
1.
我叫沈思茹,是一位錢多到沒處可花的豪門千金。
高中的時候,學校特招了一批成績很好但是家境普通的學生。
其中就有一個,被分配到了我所在的班級。
分配給我們班的,是一個男生,他叫顧星遲,長得白白淨淨的,不過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舊校服。
聽別人說,他是特困生,是哪怕放在普通人堆裏也是相當貧窮的存在。
我還記得,當初老師把他帶到班裏時,想把他安排到陳珍珍的邊上。
可陳珍珍卻一隻手掐著鼻子,一隻手扇著空氣,滿臉嫌惡:「老師,我才不要呢,誰知道他身上有沒有什麼怪味道呢。」
我瞧了一眼陳珍珍,又看了一眼顧星遲,他明顯被陳珍珍的話給傷到了,雙手緊緊的拽著衣袖微微顫動著。
不過也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被羞辱,多多少少麵子上是掛不住的。
而正因為我這無意的一眼,班主任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讓我和顧星遲做同桌,因為我是班裏最佛係的人了,對此我也很輕易的答應了下來。
就這樣,我和顧星遲成為了同桌,也因此開啟了和他的孽緣。
2.
顧星遲的成績確實很好,尤其是我們貴族學校的學習壓力還不大,他的優秀更是明顯的出類拔萃。
可他的努力在我們這些人中顯得格格不入,加上他不苟言笑,逐漸成了大家調侃的對象,不過說來說去都是關於他的家境貧寒,倒也聽聽就過去了。
可直到陳珍珍對他展開霸淩,性質發生了變化。
當時有人問過陳珍珍為什麼要霸淩他,陳珍珍隻是笑著說,好玩而已。
起初我是不想管的,因為與我無關。
可是每次上課時,我都能瞥見顧星遲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最終還是出手製止了陳珍珍。
陳珍珍家裏沒我家有錢有勢,因此對於我的出手,她哪怕心裏不服氣,可還是被我壓上一頭,就不甘心的放過了顧星遲。
而我和顧星遲的關係,也因此走近了許多。
班裏一來二去,傳出了我們在談戀愛的緋聞,陳珍珍也順勢供火。
而我畢竟是個少女,況且顧星遲長得確實在我的審美點上,我也漸漸就喜歡上了他。
但是他家庭條件不好,在貴族學校雖然免去了學費,但是依然舉步維艱,放學偶爾還要去打工貼補。
我心疼他,便出錢出力的助他上學,一直從高中到大學,隻要是他需要的,我都在金錢方麵力所能及的滿足他。
在上了大學後,我們順利的走到了一起。
等到他畢業後,我便引薦了他,進入我爸爸的公司。
可萬萬沒想到,我這個行為竟然是引狼入室。
顧星遲居然聯合我家的敵對公司,泄露公司機密,高價賣給對方,聯合外來勢力,將我家的公司搞垮。
我父親接受不了,縱身一躍從天台跳下,當場身亡。
而母親也因此抑鬱,在一年後服藥自殺。
我一瞬間從高高在上的豪門千金成了任誰都可以踐踏的腳下淤泥。
3.
我哭著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那時的他,已經坐上對家公司高管的位置,懷裏居然抱著陳珍珍。
他趾高氣昂的告訴我。
「沈思茹,當初要不是你橫插一腳,我和珍珍早就在一起了,誰稀罕你高高在上自以為牛叉的幫助啊。」
我被當頭一棒。
原來在他的心裏,我對他全心全意的幫助,居然是如此的不堪。
這才知道,在高中的時候,顧星遲就對陳珍珍一見鐘情了。
原來當初我第一次看到顧星遲在講台上的反應,不是因為他被陳珍珍羞辱而發顫,而因為喜歡而激動啊。
而因為我阻止陳珍珍對他的霸淩,又整天纏著他,導致陳珍珍與他明明相愛卻走不到一起,我成了橫在他們中間的第三者。
陳珍珍順勢嬌嬌弱弱的倒在他懷中抽噎的控訴我:「星遲,你都不知道,要不是她當初威脅我,不讓我接近你,我怎麼舍得離開你啊,後來她還讓她爸把我家公司搞破產,我這些年過得可苦了。」
我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當初陳珍珍滿臉都是對顧星遲的厭惡,而且她家公司破產,完全是因為她爸經營不善,和我家沒有半點關係。
看來是因為現在顧星遲鹹魚翻身了,也學會了顛倒黑白了。
可顧星遲不會去深究陳珍珍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他隻會無腦的去相信她,反過來指責我。
在他的針對下,我哪怕擁有不錯的學曆,也隻能去做一些又臟又累的活,每天過得辛苦又寒酸,才隻是勉強養活自己。
我真的後悔,當初幫助了這樣一隻患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白眼狼。
在一次我出門上班的路上,居然有一輛失控的汽車朝我撞了過來,導致我當場死亡。
在臨死前,我隻希望上天能給我重新一次選擇的機會。
4.
「思茹,就讓新同學坐你的身邊吧,你看怎麼樣?」
我猛的睜開眼睛,對上了老師向我投來的那束求助的目光。
在驚愕中,我認清了現在的情況,我居然坐在高中的班級裏,此時還是少年時期的顧星遲穿著舊校服背著爛書包站在講台上。
而耳邊隱隱約約還能傳來陳珍珍略帶青澀的聲音:「跟誰坐都行,可別給我坐,我可不想沾染上窮酸氣。」
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我心裏欣喜若狂。
上天真的聽到了我的請求,讓我獲得了重來一次的機會。
如今的雙手,沒有一點因為工作而留下的老繭,恢複回了又白又嫩的曾經。
我來不及激動,老師的聲音把我拉出了我的世界。
對上老師投來的求救般的目光,我這一次選擇拒絕:「老師,我不願意。」
這一次,我可不要再重蹈覆轍了。
我話音剛落,除了老師失望了一瞬。
居然連顧星遲也朝我投來了震驚的目光,他這副表情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想和他做同桌難不成傷了他的心嗎?
不,這不可能,唯一一點可以解釋的是——
難不成他也重生了。
確實,仔細一看。
他這一世似乎和上輩子初見時完全不一樣了,除了身體還是年少時的,身上透出的氣質還有臉上不知從何而來的勝券在握的那股傲氣,都似乎與他成年後一模一樣。
他是在訝異為什麼我這一世做出了和上一世截然不同的回答吧。
因為沒有我的接納,顧星遲坐到了班裏的最後一排,挨著牆角的位置。
我這一世可不想和他在扯上什麼關係了。
但是盡管如此,我依稀能察覺到有一抹陰狠的目光在我的背後注視著。
我回頭看去,果然是顧星遲,和他相處了那麼長時間,那個眼神我一看就知道,他是在生氣,氣我為什麼當眾給他難堪。
我旋即朝他豎起中指。
許是我從來都沒有這樣對待過他,他臉上的表情跟吃了翔一樣難看。
傻逼,這一次還想老娘接濟你這頭白眼狼呢。
5.
下課後,我表情凝重的合上書本。
上一世,我有父母一路保駕護航,學習幾乎不認真,哪怕是高中的知識,如今學起來也是如此的吃力。
加上以前,我滿腦子都是砸資源在顧星遲身上,讓他步步高升,完全沒有提升自己的想法,也導致後麵,我會被顧星遲隨意的拿捏。
經過了上一世的種種,我也深刻的明白了。
與其去提升他人,不如讓自己強大起來。
自己強大才是資本。
而顧星遲不合時宜的走了過來,「沈思茹,你為什麼不和我做同桌?」
我看著他,彼此大眼瞪小眼的,突然覺得很搞笑,反問:「你這質問的口氣是怎麼一回事?我為什麼要和你做同桌,你以為你是誰,本小姐稀罕和你做同桌。」
盡管知道他也是重生回來了的,可我不準備和他攤牌。
或者說,我這一世,連和他再次扯上關係都不想再有了,我覺得惡心。
他皺了皺眉頭:「你居然這樣說我,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愛慕虛榮的人,虧我以前還覺得你和其他有錢人稍微有點不一樣,但是現在看來,果然我還是看錯你了。」
我不怒反笑:「誰稀罕你怎麼看我的,趕緊滾遠點,別讓你身上的窮酸氣息沾染到本小姐身上。」
我知道顧星遲一直在意他家世的,因此上一世才會一邊在心底暗暗嫌棄我,但是又一邊大口大口的吃著我送到他嘴邊的資源,真是玩的一手又當又立。
因此我如此直白的戳他的脊梁骨,他瞬間就破防,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硬生生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來。
「好好好,你別後悔,就算是以後跪著求我,我都不會再原諒你的了。」
傻逼,還不知道現在的狀況呢。
我翻了個白眼,上一世在我的幫助他,他輕輕鬆鬆的實現了階級的跨越,還真就以為以他的本事能闖出一片天地啊。
6.
為了盡快提升我稀爛的成績,我請來了金牌家教,每天把自己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的,頗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態度。
媽媽見狀後,都有些懷疑我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我望著上輩子鬱鬱而終的媽媽,心裏滿是愧疚和心疼,撲進她的懷裏,朝她鄭重其事的保證,以後我一定會努力學習,天天向上,長大以後,好接管爸爸的公司,早點讓父母過上安逸的退休生活。
不然有心人,有機可乘。
當然這句話我沒有說出來。
父母得知我願意提升自己,甚至要為他們分憂,自然是雙手雙腳的支持。
我本就是他們唯一一個孩子,他們隻希望我過得幸福快樂就行,其他都也沒有指望我操心,關於繼承公司,他們也隻看我的意願,如今我主動提出,他們自然是樂上眉梢。
爸爸更是恨不得趕緊給我傳授他這些年管理公司的經驗。
看到父母都如此的殷勤和打了雞血,我就知道,上一世的我是多麼的無用,居然滿腦子都是圍著一個心裏沒有我的白眼狼。
那這一世,我就更不應該讓他們失望了。
7.
在我投入學習的功夫裏,顧星遲上一世的命運也接踵而至——被霸淩。
隻不過比上一世提前了一點,但是因為我沉迷於學習無法自拔,是後來發現霸淩提前,才問了同學得知的。
原來是顧星遲某天的放學,他找到了陳珍珍,寫了一份情書,當眾遞到對方手裏告白。
而陳珍珍不僅沒有接下情書,還當眾插開,把情書裏的內容雞皮疙瘩的譏諷讀了一遍,最後把情書給撕碎甩在了顧星遲的臉上。
說了一句:「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東西,居然還敢喜歡本小姐,被你喜歡上,簡直是本小姐的恥辱。」
顧星遲卻難以置信,畢竟上一世陳珍珍親口跟他說過的,她是喜歡他的,隻是因為我這個惡毒女配而強行壓製住心中的愛意的。
上前就去拉陳珍珍,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這不可能,珍珍,你是愛我的,這一世我們沒有沈思茹那個人幹擾了,你可以放心的和我在一起了。」
「你在說什麼瘋話!」
陳珍珍滿臉嫌惡的甩開他。
緊接著,陳珍珍身邊的小弟們,就將顧星遲拉開,就將他當街就是一頓暴打,要不是有人報警,最後警察來了,顧星遲估計能被打得半身不遂。
我不禁想笑,不過這樣也挺好的,都不需要我出手,顧星遲就能被如今的陳珍珍給玩死。
隻是我沒到顧星遲居然傻到這步田地,傻不拉幾去給一個霸淩過自己的人送情書,還是大庭廣眾之下的,還真以為自己在上演什麼純愛戲碼啊。
這要是不說,誰能看得出來,這是經曆過兩世的人呢。
不過比起這兩個人最後會如何狗咬狗,我毫不在意,最多當個笑話聽聽,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在有限的時間裏,讓自己更加進步。
但是,我是這樣想的,可偏偏有人不讓我如意。
顧星遲再一次找上了我。
他抽走我正在奮筆疾書的試卷,臉上貼著大大小小的創可貼,滿臉陰沉的質問我:「是不是你,為了得到我,又和以前一樣去威脅珍珍了,否則他不可能對我那麼冷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