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傳統

那天吵架之後，趙小雨已經一個月沒有看到過歐晉誠。

聽公公談起，她才知道，他去意大利出差了。

意大利，對她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國度，她想象不到的國度。那裏提倡人文複興，是藝術的殿堂。而白深深這幾天的朋友圈定位，也是在意大利。

幾天前，白深深加了她的微信。

白深深的朋友圈很精彩，相比於趙小雨生活的單一，自己從沒接觸過的上流圈子在那裏一一展現。白深深是白氏集團老板的女兒，家裏做食品生意，與歐晉誠家世匹配，其本人會三國語言，有很多與外國人的合照，每張照片上的笑容都無可挑剔。

原來有錢人的圈子真的跟她不一樣。衝浪、潛遊、舉辦畫展、參加宴會......

那種金錢堆出來的優越感和自信，她無法企及。

隻不過......這個月她的例假已經推遲了七天，她到底該不該留下這個孩子？

如果告訴他，他會生氣嗎？

他都要和她離婚了，肯定不願意她生下她的孩子。

趙小雨不敢去想答案，她隻希望這個月的例假隻是推遲而已，過幾天自然會到來。

這一天，婆婆給她安排的專業醫生如約來到歐宅，為趙小雨診治。

一番診查後，他給趙小雨開了一些生理幹預的藥品。趙小雨將這些藥品放在房間裏，偷偷藏了起來。

假如，假如她真的懷孕了......這些藥是一定不能吃的。

意大利。

他放在會議桌上的手機忽然亮了，微信提示有新消息。看到那個熟悉的頭像，歐晉誠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果然，還是她更在乎他，就算他不找她，她也會主動找他。他要做她生命裏的唯一重心。

隻有兩個字，“在嗎？”

歐晉誠氣定神閑地看著手機，一副盡量公事公辦的語氣，“什麼事？”

“上次你問我，如果我答應離婚，我可以要求什麼東西？”

“現在你想好了？”果然，是想提條件。

當時他還以為她這個女人蠢得可以，連錢都不要。

“是的。”

“我想要一個孩子，我們的孩子。”

“不行！”

“我們不會介入你和白深深的生活，我會帶著他離開。”她看著那令她心寒的兩個字，用力地保證。

“你懷孕了？”他問。

過了好久，她才慘淡淒然地拿起手機，回複他，“沒有。”

“葉嵐應該告訴過你，如何避孕。”

趙小雨看著這行字，忽然說不出話了。她的婚姻是葉嵐帶來的，葉嵐保證的，所以就連懷孕，也要先和葉嵐申請嗎？

“以後我和深深結婚之後會有孩子。我現在和她在一起，你最好不要做讓我討厭的事情。”

“我知道了。”

趙小雨心灰意冷地放下手機。

歐晉誠滿意地看著這四個字。果然，她對他的任何指示都言聽計從，從不忤逆。

窗外，白深深正穿著吊帶短裙，戴著一頂異域風情的帽子，靠在橙色的牆邊等著他。

他喜歡看到這樣的白深深，一如五年前，一個背影就足以令他著魔。如果不是被他撞見她和幾個街頭畫家玩那麼出格的遊戲，或許白深深今時今日已經是歐太太......

見鬼的文藝複興！見鬼的身體藝術！他想到那一幕，拳頭上青筋暴起。

他是個傳統的中國男人！

可他壓根不知道自己被白深深背叛時候的那種痛苦，此時正施加於趙小雨的身上，這根本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