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死有餘辜

不用問，柳如冰也知道柳如雪定以命不久矣。鮮血源源不斷的端來，是人早就死了。

“她死有餘辜。”

顧墨霆雙瞳空洞，望向遠處失了焦距。

對於顧墨霆的表現，柳如冰甚是滿意，卻還是貓哭耗子死的輕輕抽泣了幾聲。

“愛妃，你大病初愈，還是好生歇息。”

“臣妾多謝皇上。”

看著柳如冰睡著了，顧墨霆才踏出牡丹殿。走著走著，卻鬼使神差的去了柳如雪身處的廢殿。

看著蒼白如鬼魅奄奄一息的柳如雪，他竟然心中一痛。

拔腿要走，卻被柳如雪看到了。

柳如雪空洞的大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神采，她伸出手用盡全力拽住顧墨霆的明黃的龍袍。

那裸露出的胳膊竟然已無完好之處。

顧墨霆眼色一頓，竟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顧墨霆，我為了你心愛的女人剜血割肉，我能做到的都做了，我隻求你，放了我的寧兒。”

“他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

“那是我的兒子。”

“他還是齊淩霄的兒子。”顧墨霆怒目圓瞪，看著柳如雪的狼狽心生恨意。

她有多愛齊淩霄，他就有多恨她，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來人啊，好好將她醫治，她不能死，朕還沒有折磨夠她。”

“遵旨。”

“顧墨霆，你放了寧兒，放了寧兒。”

“你先保住你的命，你要是死了，我就要那個小鬼為你陪葬。”

“顧墨霆，我恨你......好恨你......恨不當初，不該認識你......”

柳如雪犀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顧墨霆麵不改色，心中卻似是有鈍刀劃過。

不足一月，柳如雪竟然奇跡般的完全康複了。盡管臉色有些蒼白，盡管之前猶如蓮藕的胳膊傷痕累累，滿目蒼翼。

聽到這個消息，顧墨霆仍舊麵目表情，隻是心中卻劃過一絲就連他都弄不懂的情愫。

他該是恨她的，恨她的決絕和背叛。隻是她不死，他竟然又有些慶幸。

這對柳如冰卻不是個好消息，她臉上帶著驚喜的笑，心中卻升起無限的陰毒。

這都死不了？柳如雪，我不會這麼算了的。

柳如雪躺在廢殿之中，望著斑駁的窗棱發呆，似火的驕陽早已偏西，窗外的夏蟬卻仍舊叫成了一片。

這對柳如雪卻絲毫沒有半分影響，她雙眼空洞，要不是還想再見寧兒一麵，她真的想一死了之。

咯吱一聲，有人打開廢殿的大門，是一隻照顧她的宮女翠娥。

“姐姐，快些起來。好消息。”

柳如雪仍舊沒動，她不知道如今的她還有什麼消息還能稱之為是好消息。

“皇上著人傳話來了，說是要帶你去見寧兒。”

“當真？”柳如雪一下子就直起身，眼中閃現出驚喜。

“那還有假，人都來了，就在外麵等著呢。”

柳如雪迫不及待的衝出去，果然廢殿外頭站著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太監，看著柳如雪一臉的不耐煩。

“別在耽擱時間了，快些走吧。”

“多謝公公，多謝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