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如解脫

看到蘇錦的眼睛合上，淩墨沒由來的一陣心慌。

他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為什麼，可剛剛那一下心慌，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心裏攪動一樣。

對這個師妹另眼相待，一開始，隻是因為她的這雙眼睛。

跟他記憶裏的眼睛很相似，幹淨，純粹，被她注視著，就有種莫名的喜悅。

可她並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蘇錦的身上沒有印記。

淩墨隻是下意識地照顧她，護著她，直到他發現，吳姍姍的身上開始出現了不一樣的反應。

淩墨欣喜若狂，他尋覓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了與他約定來世的人，然而吳姍姍的身體卻需要換心血，並且似乎，隻有蘇錦的合適。

一個是他生生世世的愛人，一個是他偶然關照的師妹，該怎麼選擇，淩墨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可是為什麼，看到蘇錦不再看他，他會這樣心慌失常？

或許，隻是愧疚吧......

......

換心血還需要抽取最後一次血，蘇錦清醒的時候已經不多了。

她根本感覺不到自己還活著，身體已經完全不受她的控製。

還有一次，就解脫了吧......

蘇錦竟然有些期待，她太痛苦了，腦子裏唯一的期盼，就是快些讓她解脫。

就在這個時候，吳姍姍又出現了。

她的樣子和蘇錦比起來，簡直天壤之別。

“蘇師姐，你還真是命大，居然能撐到現在，在換心血裏活下來的人可沒幾個，怪不得人都說，傻人有傻福。”

吳姍姍在蘇錦周圍繞了一圈，健康紅潤的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很不好受吧？不過快了，過了今晚，你就能解脫了。”

蘇錦的眼睛閉著，隻能從眼球偶爾的轉動能看出來，她還沒有死。

“都是你不好啊，為什麼大師兄隻叫你的名字？為什麼他隻會對著你笑呢？是你該死！”

吳姍姍笑著，忽然在蘇錦的手裏塞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你一定在期待，最後一次抽完血，就沒事了吧？”

吳姍姍的笑聲異常詭異刺耳，她低下頭，在蘇錦耳邊低喃。

“你知道用了換心血之後的人，會怎麼樣嗎？大師兄一定沒有告訴你吧？沒關係，他不告訴你，我告訴你。”

“換心血之所以會成為雲藥閣的禁術，是因為被放血的人，會生不如死......四肢壞死，想要活命，就得砍掉，然後一輩子，做一個醜陋的，永遠不能動彈的人。”

吳姍姍聲音惡毒，“你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你的手腳，都已經不能動了？”

蘇錦的身體開始顫抖，如同一片寒風中的樹葉。

她的手，她的腳！確實早已經不受她的控製了！

淩墨卻告訴她，這隻是暫時的，等往後慢慢地將養，是不會有問題的。

“哈哈哈哈，大師兄還是那麼心軟啊，居然真沒有告訴你，他是不是還跟你說，他會補償你，照顧你？”

“也對，以大師兄的為人，他是一定會說到坐到的，不就是照顧一個人棍，能需要費什麼心？”

吳姍姍的輕蔑的笑聲，在蘇錦的腦袋裏一遍遍回蕩。

她想到淩墨也是這樣，一遍一遍在她耳邊說，他會照顧她，原來，不讓她死掉就是照顧嗎？

大師兄為什麼對她這樣殘忍？她不要做一個人棍！那還不如讓她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