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鐵房子裏,冬天尤其寒冷。
陸淺淺手腳麻利地做著工,手指上生滿了凍瘡,隻要一碰就疼。
她似乎沒有感覺一樣,熟練地做著活兒。
在精神病醫院裏的三年,她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無論條件再惡劣,受再多的苦,她都似乎沒有感覺。
三年前,她自首。然後看在她主動承認錯誤的份上,爭取了減刑,判了10年。
原因是故意傷害罪——因為陸璿的那輛車被人動了手腳,陸璿死了,許逸洋殘了。她自首一切都是她做的!
因為許逸洋認定是她幹的。
一個女人有幾個10年。她最年輕最珍貴的歲月要在這牢籠中度過,這一輩子算是沒有期待了。
除了陸巡......
為什麼不是關在監獄而是在這精神病醫院,是因為到最後她的辯護律師提出她有精神病。她知道這一切都是許逸洋做的,可是卻想不通他為什麼要多此一舉說她有病?
後來她知道了,這裏是比監獄更可怕的地方。
許逸洋是想著法來折磨她。
從她進精神病醫院之後,沒有一個人來看過她。徐玲不來看她就罷了,但是陸巡......
三年來都沒有來看過自己,怕是情況不太好。
這也就是她一直以來的心病,她想出去看看哥哥。
做完了勞工,一群犯人排著隊去吃飯。
陸淺淺走在隊伍的最後麵,忽然有人走過來,“陸淺淺是吧?有人要見你。”
陸淺淺眼睛猛地亮了——有人要見她?三年來終於有人要見自己了。
肯定是陸巡來看她了!
哥哥是不是已經好了?
陸淺淺激動的心狂跳,又怕自己失望,小心翼翼地問,“來的人是個男士嗎?”
得到肯定的答複,陸淺淺心裏更高興了。
太好了,哥哥已經好了!太好了!這是三年間她得到的最好的消息。
來到會客室,陸淺淺在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低頭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陸巡等下看到自己這副樣子,肯定會心疼。她不能讓他再為自己擔心了。
終於堆上笑容推門進去,門在她背後關上。
進來之後陸淺淺總覺得哪裏有一點點不對勁,不過陸淺淺沒有多想,此時被站在陰影處的男人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她張了張嘴,嘗試著開口,“哥,你終於來看我了。”
說完這句,她鼻子一酸心裏委屈極了。她走向前,可憐巴巴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還像以前一樣在他麵前撒嬌。
“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來見我,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說完眼淚順著臉龐掉了下來,在這裏這麼久她都沒有哭。隻有在麵對疼愛自己的哥哥時,她才露出這麼小孩子的一麵。
手剛要收緊,忽然被強硬掰開。
陸淺淺有些迷茫地抬頭,眼前的人已經轉過身。看清楚他的臉那一刻,陸淺淺心裏五味雜陳,呆滯地站在那裏,喃喃出聲,“你怎麼在這裏?”
她的視線從他的臉上朝下一直到腳,看到他站在那裏,雙手插兜裏,她聲音有些說不出來,“你能站起來了!”
“是,我能站起來了。你是不是很失望?”許逸洋站在她麵前,看著她穿著舊舊的病服,頭發剪的很短,皮膚也變得很粗糙。隻是那雙眼睛依然那麼明亮。
許逸洋往前走了一步,低頭湊近她的臉,“多虧了你當日的羞辱,我才能站起來。陸淺淺,你說我該怎麼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