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淺淺推著一臉陰鬱的許逸洋出來洗手間,走廊上沒有遇到人。許逸洋心裏稍微舒了一口氣。
來到大堂,陸淺淺母親穿著一身黑衣跪坐在靈堂前,無聲地流著淚。周圍有一些親戚在她旁邊輕聲勸著她。
目光跟陸淺淺對上,眼睛猛地一沉,爬起來就朝陸淺淺衝去,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這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幾乎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你還是人嗎!你姐姐死了你高興了是不是?”徐玲抓著她的手臂,指甲很長陷進了她的肉裏。她伸手去拉扯陸淺淺的裙子,“你還穿紅色!你是不是恨不得放鞭炮慶祝!世界上怎麼有你這麼沒有良心的女人!”
陸淺淺的臉頰火辣辣的疼,她感覺自己的左耳有耳鳴聲。徐玲的話語在她耳朵裏都有重音了。
她的衣裙被徐玲拉扯,周圍站著的親戚朋友沒有一個人上前勸阻,隻是看著他們,甚至還對她指指點點。
許逸洋瞥了她一眼,冷漠地移開視線,自己推動著輪椅去到一邊,自始至終也什麼都沒有說。
是啊,能說什麼呢?
他巴不得徐玲多扇她幾個巴掌!
如果不是他行動不便,陸淺淺都能想到他會自己來扇!
陸淺淺感覺衣服都快要被徐玲扯破了,而這個婦人自己的母親卻渾然不知。鐵了心要將她衣服剝開,根本沒有考慮現場還有其他人。
“媽,您別這樣。淺淺不懂事沒有考慮周到,不是故意的。”陸巡不知道從哪裏跑過來,掰開徐玲的手,將她扶到一邊好聲哄著。
一邊哄,一邊眼神示意陸淺淺快點離開。
陸淺淺拉了拉裙子,看了眼還在陸巡懷裏哭的母親。在眾人的目光下,從靈堂出來。
走到路邊,她還能聽到裏麵的哭聲。她吸了吸有點發酸的鼻子,自嘲笑了笑。
從她記事開始,她就覺得自己在陸家像個外人。
明明那些人也是她的親人,卻沒有一點親人的感覺。
除了......
身上被披了一件外套,她側過頭就看到陸巡站在旁邊,揉了揉她的頭發,“媽今天太傷心了,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跟她置氣。”
他又看了眼她已經腫起來的臉蛋,“疼嗎?我先送你回去熱敷,順便換身衣服。”
陸淺淺鼻子酸酸的,她看著陸巡,“哥,你說如果死的人是我,媽她會這麼難過嗎?”
“瞎說什麼呢!什麼死不死的!別說晦氣話。”陸巡拍了下她的頭,又捏住她的臉,“淺淺,你會長命百歲的。”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句話陸淺淺忽然很想哭。
她狠狠地吸了吸鼻子,拍掉他的手,“我的臉疼著呢,你還捏。”
到家後,陸淺淺讓陸巡先過去了。靈堂還有很多客人要招待,徐玲一個人搞不定。
“行,那我一會兒再來接你。”
“不用了哥,我自己打車回去。”
陸巡揉了揉她的頭發,開車走了。
如果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故,陸淺淺一定會攔著他。
可她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當接到電話趕到醫院的時候,她看著一身是血的陸巡從救護車上推下來送去搶救室,整個人像脫力了一般癱在地上。
徐玲很快趕來了,陪著一同來的還有幾個親戚。
徐玲走都走不穩,一路都在哭。
陸淺淺剛想上去攙扶著她,被她一把推開,“你這個掃把星!你是要害死我們全家人才罷休嗎!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讓你哥送你,他會出車禍嗎!你滾!你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