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哥哥,”柳含曦端著精致味碟小盅上前來,放在玉案上,“這事可怎麼辦呢,宮裏都傳開了,看來,她是留不得了。”
嬌媚的柳含曦半推半就都倚在蕭衍身上,“你得拿個主意啊。”
“賜死。”蕭衍冷冰冰的聲調毫無溫度,寒冷的如一池冰窖,聽著直教人心底發冷,他抬了抬眼,對禦前伺候的大太監王安喜說,“傳朕旨意,賜阮氏......鴆酒一杯。”
他眯起淩厲的眼,暗暗遞了個眼神給王安喜,柳含曦並未看見,心滿意足地依偎著,“阮氏水性楊花,不守婦道,居然還跟死囚珠胎暗結,賜毒酒真是便宜了她。”
蕭衍淡淡地看著她,“她,畢竟曾是皇後。你想如何?”
柳含曦望見蕭衍那深不見底的墨眸,竟有些發怔,良久後,她恍惚一笑,“還是依皇上的吧。”
說完,蕭衍握緊手中的翡翠杯,再抬眸,他的眼底依舊是那個殺伐果決,天命所歸的冷情帝王。
冷宮外,王安喜端著和往日並無兩樣的托盤逆光而立。
阮清寂小小的身子倚在高大的朱門框邊,眼見他來,隻是眯起眼微微笑,聲音極輕:“來了?”
王安喜歎了口氣,上前彎腰,將托盤遞來跟前,“是,娘娘,是老奴。”
阮清寂支起身子,拍拍腿上的灰,立起身來,看著盤中的玉杯淡笑:“今日好像不太一樣,不是湯藥。”可心中卻早已了然。
王安喜緩緩跪下,麵上老淚縱橫,雙手將托盤舉過頭頂,蒼老尖細的嗓音劃過房梁:“皇上有命,阮氏後宮失貞失德,令皇室蒙羞,今賜鴆酒一杯,以儆效尤!”
阮清寂聞聲麵色無恙,伸手理了理鬢發,隻覺渾身輕鬆自在。
“王公公。”
“欸,老奴在!”
“我這沒有銅鏡,勞煩您幫看下我這發髻可亂?”
王安喜噗通一聲就對著阮清寂磕了個響頭,“娘娘......”
阮清寂深吸一口氣,端起酒杯,衝著遙遙相望的極樂殿,嘴角盡是悲涼苦笑:“蕭衍,這一杯我敬你!”
說罷,將杯中毒酒一飲而盡,王安喜扣著的腦袋始終沒敢抬起......
直到一聲悶響落地,方才緩緩跪著退出宮門,起身高聲道:“皇後娘娘......薨世了......”
極樂殿
“人安排好了嗎?”
“回皇上,娘娘......娘娘不見了......”
“什麼!”
“出了宮西門,人已上了馬車,可半路......被劫了!”
“查是何人?”
“據老奴所查......是七王爺的人。”
蕭千景!
這個自幼樣樣壓他一頭的幼弟,這個原本先帝屬意的皇位繼承人,這個曾和阮清寂情投意合的......
想到這裏,蕭衍內心各種情緒交織,額上的青筋瞬間暴露,一拳重重的砸向青雲案。
“找!給我找!”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老七啊老七!即便是朕不要的女人,你也永遠別想得到......”
雨夜,郊外馬車飛馳。
車內男子風姿卓然,他輕輕攏起身前滿身是傷的女子,一雙狹長的鳳眸中殺機頓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