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吃完飯，齊明心就跟慕元恒告辭了。

“我這手一受傷，也做不了飯了，之後就等好了再過來。”

慕元恒點了點頭，讓啞奴挑上貨挑子送她回家去。

“不過在傷口結痂之前，你得每天過來換藥。”

剛走沒兩步，慕元恒又叫住了她。

“你的煎餅果子攤怎麼辦，要不我讓啞奴去幫你忙吧，你負責配料調味，他負責攤煎餅。這樣不影響你生意。”

慕元恒看明白了，齊明心是不會擅自動用那一批金銀財寶的，她更喜歡用自己親手掙的錢。

齊明心看了看啞奴，有點兒猶豫。

“他會嗎？”

“沒事兒，不會他可以學，啞奴的學習能力很強的。”

慕元恒說得一臉理所當然，啞奴聽得一臉生無可戀。

事情就這麼敲定了下來。

本來看到齊明心包紮著隻手回去，秦秀娘還挎著臉，為她掙不了錢不高興。

一聽到不影響她擺攤，那臉色變得比蜀劇裏的變臉還快。

“真是奶奶的乖孫女，既然你這麼乖，肯定孝敬錢也不會少的。”

聽到這個話，海蘭慧忍不住為齊明心鳴不平。

“婆婆，心兒這手臂受傷了，抓藥都是錢，這能不能......”

海蘭慧話都還沒說完，秦秀娘就眼睛一橫。

“不能，我告訴你們，別仗著受傷就蹬鼻子上臉偷懶，那個什麼張大夫不是喜歡送藥嗎，找他送不就行了，買什麼藥。”

秦秀娘揣著孝敬錢，罵罵咧咧地走了，生怕齊明心真把那孝敬錢要一部分去抓藥。

海蘭慧看著齊明心的手臂，直抹眼淚。

“疼不疼啊。”

看著海蘭慧想撫摸她的傷口，又怕把她弄痛了收回手的樣子，齊明心心裏暖暖的。

握住海蘭慧的手，齊明心柔聲安慰她。

“沒事兒的，娘，我不疼，大夫給我用的藥可好了，而且害我受傷的人，主動要來幫忙，沒問題的。”

沒辦法，慕元恒的存在又不能跟海蘭慧透底，就隻有小小地讓啞奴背一下黑鍋了。

哄好海蘭慧，齊明心對著青瓦房的方向合了個手，不好意思啦，等好了再做好吃的補償你哈啞奴。

第二天看著攤子上多出來啞奴，還有齊明心受傷的手臂，食客們腦補出了一出大戲。

“小老板你這，莫不是被禾豐樓的......”

說話的食客比了個套麻袋的姿勢，其他食客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不等齊明心解釋，紛紛附和了起來。

“禾豐樓那個錢掌櫃，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以前都是偷食譜，偷菜品，現在居然猖狂到直接下手迫害了，太無法無天了吧！”

“噓，小聲點，別叫錢千聽見了，小心他也套你麻袋。”

“小老板別怕，我們報官去，一定給你找回公道。”

看著食客們都是一副煞有介事，義憤填膺的樣子，齊明心哭笑不得，連連擺手。

“大家誤會了誤會了，我這手臂，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

可她這樣子落在食客們眼裏，就是不敢跟錢千硬碰硬的退縮。

想到民不告官不糾的規矩，食客們看向齊明心的目光，更加同情了。

這小老板無權無勢的，怎麼鬥得過錢掌櫃，隻有自己多給他付點兒錢，讓他抓點好藥，早點好起來才是真的。

於是從第一個不要找零的開始，接下來的食客都不要齊明心找零了，不一會兒齊明心的煎餅果子就銷售一空，而她的錢袋子，卻是滿滿當當、鼓鼓囊囊的。

齊明心算著賬，等啞奴收拾攤子的時候，忽然感覺身前有一道陰影。

齊明心頭也沒抬：“不好意思，我們東西已經賣完啦，收攤打烊了，您明兒請早。”

陰影並沒有離開，齊明心一抬眼，就對上了錢千冒火的眼眸。

“齊家小子，你別太囂張！竟然敢汙蔑我套你麻袋打傷你，小心撒的謊真的變成事實。”

對著這種小人，也不用給什麼好臉色，齊明心怎麼戳他痛腳怎麼來。

“大家夥可都是聽到的，我解釋得清清楚楚，是我自己受的傷，但這樣大家都懷疑你，你是不是應該反思反思，平時做了多少虧心事，以至於我為你辯解都沒人信。”

齊明心這話一出，打臉打的啪啪響，尤其她這一嗓子還喊得十分響亮，周圍有看熱鬧的圍了過來。

錢千氣得話都說得結結巴巴：“很好......你很好，等著吧，等我做出辣椒油，你沒生意了，看你還怎麼囂張。”

齊明心冷眼看著錢千跳腳，極其狂妄地放了話。

“你就是再研究一百年，也沒辦法複製出我的辣椒油，我的辣椒油，獨一無二。”

要是最開始的版本，齊明心還沒這個信心，但自從在小天坑發現了青花椒一切就不一樣了。

此地偏北，而花椒喜歡潮熱溫暖的環境，也就隻有小天坑能長出來，而小天坑，隻有齊明心知道路。

看著圍觀人群越來越多，怕待會兒下不來台，錢千也放了狠話就匆匆離開。

“齊家小子，你給我等著，你一定會後悔得罪了我的。”

齊明心對著錢千的背影辦了個鬼臉，吐著舌頭。

“略略略，我才不會等著你的，我隻會越做越好，遠遠地把你的禾豐樓甩在身後老遠，讓你連我的背影都望不到。”

這一通放話讓圍觀群眾更喜歡齊明心了，紛紛稱讚她有誌氣，還給她加油打勁，說早就看不慣錢千了。

齊明心俏皮地一抱拳，江湖氣滿滿。

“這還得多謝各位支持生意，就算真把禾豐樓甩下了，那也是各位的功勞。”

剛剛抱拳的時候扯到了傷口，好像又有點兒滲血，齊明心不敢再貧嘴，帶著啞奴就回青瓦房了。

可一回去，就看到慕元恒趴在書桌上，不省人事，桌上寫到一半的策論，已經被他吐出的血汙得看不清了。

齊明心一下子就慌了神，啞奴拉住她，從多寶閣頂上取下一瓶藥，倒出一粒藥丸，想給慕元恒喂進去。

暈過去的慕元恒牙關咬得死緊，怎麼也喂不進去。

一時情急，齊明心拿過啞奴手裏的藥嚼碎，邊上手用大力捏開了慕元恒的牙關。

嘴唇湊上慕元恒柔軟卻冰冷的雙唇，齊明心更加焦急，粉舌一推，就把藥碎全哺進了他嘴裏。

剛一哺進去，齊明心就見慕元恒見睜開了眼。

一時間，目目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