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營銷，可是經營與銷售？”

和齊明心待在一起久了，慕元恒也漸漸能理解她那些話的意思了。

齊明心打了個響指：“對頭，鬥是勒個意思！”

今天和唐小果多聊了兩句，齊明心的口音就被他給帶跑了，要不說東北話和川普是最魔性的呢。

慕元恒居然也能聽得懂蜀中方言。

“那前麵的饑餓，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吊著他們的胃口，讓他們時時刻刻惦記著你這一口。”

齊明心已經目瞪口呆了，曾幾何時，從她口中蹦出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話時，還需要自己解釋，慕元恒才能明白。

這才過了幾天啊，怎麼慕元恒這麼快就學會舉一反三了。

“恒哥厲害啊，我覺得你絕對適合刑部，或者去大理寺，你這推理能力，不去當個斷案的官，真是浪費了。”

慕元恒卻搖了搖頭：“你說的這兩個地方，酷吏嚴刑，我不喜歡。”

看著慕元恒悲天憫人的樣子，齊明心再一次被他觸動了，這般君子端方的人，著實讓人敬佩。

齊明心手上處理雞的動作更快了，她也沒有別的本事，隻有廚藝還拿得出手，就靠這個來表達自己對慕元恒的敬佩之情好了。

殺好的雞熱水澆過拔毛後，破開肚腹，取出內臟備用，然後溫水洗淨。

水裏放入花椒，水開放入整雞焯過去腥，也可以讓雞肉緊致，待會兒烤出來更嫩。

用蜂蜜、蠔油、老抽、冰糖調出料汁，均勻刷在雞肉表麵，厚厚的一層，用幹荷葉紮緊實，放入一個陶甕中。

一直在旁邊圍觀的慕元恒，再一次發揮了他好奇寶寶的特點。

“為何要包起來放在陶甕中？烤雞難道不該是用樹枝串起來，駕到火上烤？”

齊明心將陶甕蒙上濕荷葉，有用泥封住口後，放在土灶中央，周圍點上炭火，慢慢烘烤。

看著炭火穩穩地燃燒起來，齊明心這才在圍裙上擦了擦手。

“恒哥你還沒大好，照明火直烤那種做法，雞皮容易烤焦，太容易讓你上火了，不合適，所以我換了個方法，保證待會兒你吃得直嘬手指。”

雞烤上了，齊明心就開始料理雞雜了。

處理雞雜的過程不太好看，齊明心就把慕元恒趕去看書了。

不一會兒，慕元恒聞著廚房這邊傳來一陣酸鹹的香味，手裏的那一頁書怎麼也翻不過去了。

他煩躁地站起身在簷下踱步，走著走著，腳步就不自覺地往廚房方向去了。

慕元恒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齊明心從一個口小肚大的陶罐裏抓出來一把辣椒，仔細看去，那些本來應該是綠色的辣椒，水淋淋的，已經被泡的失去了本來的顏色。

慕元恒聞到的那種酸鹹的香味，就是從那個陶罐裏傳來的。

緊接著，慕元恒又看到齊明心從那個陶罐裏，掏出了一把長豆角。

慕元恒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他隻見過燜豆角，這拿水泡豆角是個什麼操作？

齊明心老早就注意到了門口的慕元恒，這會兒看到他揉眼睛的動作，忍俊不禁。

“這是蜀中那邊的做法，我聽慕府的侍衛唐小果說的，就試著做了一下，還挺成功。”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不過為了合理，就隻有借小糖果的名字了。

等蜜汁烤雞烤好的時間裏，齊明心順手做了個肉末豇豆，泡椒雞雜，兩隻雞爪還被她就著雞蛋一起做成了虎皮雞爪和虎皮雞蛋。

一桌子全是肉也不行，齊明心想了想，煮了個白水南瓜，南瓜是老南瓜，又糯又甜。

褪去炭火，等陶甕自然冷卻的時間裏，齊明心和啞奴手腳麻利地盛好飯，布置好了餐桌。

看著齊明心準備了三副碗筷，剛擺好菜準備轉身離開去小廚房的啞奴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看向慕元恒。

他平時都是單獨吃飯的，從來沒有跟少爺一起吃過飯。

慕元恒給了啞奴一個眼神，讓他安心坐下。

準備好這一切，正好陶甕也能打開了，揭開陶甕口的泥封，一股夾雜著清新荷葉味道的香甜味道就傳了出來。

齊明心用一個長長的五爪形的爪子，抓著荷葉包著的蜜汁烤雞放到了一個大大的白瓷盤上。

外麵包著的荷葉已經被烤出來的雞油浸透了，閃閃發亮，水澤動人，就像肉粽外麵那層粽葉一樣，讓人看著就能想到裏麵包裹的美味。

齊明心小心翼翼地剪開捆紮的繩子，用筷子輕輕剝開外麵的荷衣，香味更濃了。

慕元恒看著這烤雞，算是明白為什麼齊明心管這叫蜜汁烤雞了。

雞皮呈現出一種晶潤剔透的橙黃色，比最好的琥珀，最好的蜜蠟還要吸引人。

齊明心看著這完美的品相，不知是多少次想念自己的手機了，這麼好的美食，不能拍照記錄真的太可惜了。

都說財帛動人心，可看著啞奴兩眼放光，沒了剛剛的拘謹樣子，齊明心覺得，還是美食最動人心了。

齊明心邊吃飯，邊和慕元恒說起了今天攤子上的事，她雖然覺得張三這個事情，禾豐樓老板才是主謀，但到底沒有證據，想要慕元恒給參謀參謀。

慕元恒聽完，中肯地給出了建議。

“你現在還隻是一個小攤，鬥不過禾豐樓的，你看，光洗碗和食材不新鮮就讓你頭疼了，如果禾豐樓真要和你打對台，你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慕元恒像是擔心自己的話太過直白，會讓齊明心不舒服，說到這兒，加了一個但是。

“但是你後來選擇煎餅果子就是很正確的選擇，成本低工藝簡單，沒有附加程序，單個賣得便宜，大酒樓也瞧不上眼。”

“所以是不是禾豐樓掌櫃不重要了，專注於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齊明心卻並沒有慕元恒擔心的那樣不開心，反而很讚同地點了點頭。

“所以我就暫時放棄麻辣燙了，禾豐樓那些老師傅拿到辣椒油，說不定能複製出來。”

齊明心眉頭皺了皺，有一瞬間氣惱，不過轉頭又想到，對於現代人來說，各種高科技化驗透析什麼的也許能仿造出來辣椒油，但是對於古代人也有一定難度吧。

“當實力不足的時候，苟才是最明智的選擇，等著看吧，我一定一路不聲不響地苟進決賽圈。”

慕元恒現在相當於已經自帶齊明心奇怪話的翻譯器了：“苟且偷生，謀定後動，最終直取狀元，誌向很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