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十年的時間過去了,又是一年夏季。
夏末的天氣依舊悶熱,蟬鳴聲不絕於耳,仿佛要在夏日的最後燃盡自己的生命,像是如此才能證明它們曾經存在過。
我被噩夢驚醒,許久才回過神來,抹了抹頭上的汗,歎了一口氣。
明明已經很久沒做過這樣的夢了,但每次夢見依舊會被驚醒。
我在床上緩了許久才起身下床梳洗換衣。
看著銅鏡裏的自己我又再次失了神,我的容貌跟我娘極為相似,但卻比我娘多了幾分清冷。
我娘是在京城裏是出了名的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未到及笄之年,說親的媒婆便常常踏入我娘的府邸。
可我外祖父隻有我娘這麼一個嫡長女,且外祖母因病早逝,我娘自幼便是受到家族的萬般寵愛。
我娘的兄長們對我娘也是極其上心,把那貪圖我娘美的人全部揍了一頓,自此之後那些想要說親的人都要思慮再三。
然而,一次外出中,我娘被山匪劫持,在性命攸關之際,我爹將我娘救下,自此之後,我娘便對我爹心生愛慕,外祖父也十分欣賞我爹,待我娘及笄,二人便成了親,自此之後,我爹也未曾納妾,兩人恩愛有加。
我穿戴好衣飾後,便去向沈燁請安。
來到沈燁的書房,敲門進去向沈燁行禮。
[清禾向叔伯請安。]
沈燁放下手中的書卷,抬頭看向我。
嘴角微微上揚,眼底裏盡是對晚輩的慈愛:[清禾啊,昨晚睡得不夠好嗎?我看你怎麼臉色怎麼這般差?可又做噩夢了?]
我勾唇淺笑,輕輕搖頭:[讓叔伯擔心了,昨夜隻是有點熱,睡得不太踏實罷了,叔伯莫要擔心。]
沈燁笑了笑,示意我坐下。
[沒事就好。]
而我剛剛坐下沒多久,一抹淡粉色的嬌俏身影便從門外跑進來了,少女長得極為清秀,杏眸靈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讓人看著便心生喜愛。
來人正是沈燁的小女兒,沈憐。
沈憐一進來就跟沈燁告狀他哥哥沈清有多壞,一大早就跟她作對。
而我跟沈燁已見怪不怪,他們兩兄妹沒有一天是消停的。
或許說他們一天不吵架那才是稀奇的。
而就在這時,門外又進來了一位白衣少年,相貌跟沈憐八分相似,隻是少年的麵容多了幾分男子的硬朗,身量修長,氣宇軒昂。
[你也不看看是誰一大早就在我房門發出殺豬一樣的叫聲,害得我以為哪個人在我房門前殺豬呢!]沈清冷冷地說道,還翻了個白眼給沈憐。
沈憐被沈清的表情氣到了:[你才殺豬呢!我隻是聽到清禾姐唱的那首歌那麼好聽,自己也想學,我隻不過是在練聲音罷了,哪裏殺豬了!]
[你想唱成清禾姐那樣的歌聲,做夢吧!你一輩子都不可能唱出清禾姐那樣的歌聲!]
沈清掏著耳朵,表情嘲諷,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你……你……啊!爹!清禾姐!你們看!他欺負我!]
沈憐知道自己說不過沈清便向沈燁和我求助。
而我和沈燁也在一旁無奈地笑著,靜靜地看著他們兩個。
沒有辦法,最後還是我先發話了:[好了好了,你們都別吵了,你們兩個都做得不對。]
我十分無奈地搖著頭,沒辦法,自家的弟弟妹妹,我不寵著,還有誰寵著。
我轉身點了點沈憐的額頭:[憐兒,一清早就在那你唱歌是不好的,其他人還沒睡醒,你這樣做會吵到他們的。]
[還有你,清兒,你這樣說你妹妹也是不對,你是哥哥,要做好哥哥的榜樣。]
[我知道錯了。]
[我也知道錯了。]
沈憐和沈清兩個都道歉了,一個兩個都低著頭,我上前摸了摸兩人的頭,表示原諒。
沈燁在一旁無奈地搖了搖頭:[清禾說得對,你們兩個,沒一天是消停的。]
兄妹倆聽見自家父親這樣講就知道他們少不了一頓說教了,臉色逐漸發青。
我適時地出來解圍了:[今晚不是有花燈嗎?誰要跟我一起去看?]
我向她們兩兄妹眨眼,瞬間他們便知道了我要做什麼。
[我!]
[我!]
沈憐和沈清同時說了出來。兩人互相瞪眼。
[是我先說的!]
[明明是我!]
沈憐和沈清兩個又開始吵了起來,而我可沈燁隻能在一旁無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