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警告隻管了一段時間,沒過多久,他身上的香味又出現了。
我偷偷跟蹤程遇青,想看看是哪兒來的狐媚子勾引有婦之夫,做出這等自輕自賤的事來。
也不怕街坊四鄰戳脊梁骨罵她爹娘。
終於一天程遇青從軍機營出來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京郊尾山。
程府的馬車停在山腳,他獨自一人上山,我偷摸在他身後跟著,深閨婦人的腳力自是比不過常年習武之人。
少頃,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我一人在寂靜深山裏打轉。
天色漸晚,我還是沒有走出這座山,考慮不周,莽撞衝動讓我大吃苦頭。
就在我絕望之際,一腰似弱柳,唇若朱塗的女子從山下走來。
“姑娘可是這山上人?知道下山的路麼?勞煩姑娘指路。”
我是扮丫鬟模樣跟蹤的程遇青,身上並無多少值錢貨,隨手拔下頭上的一根玉簪和晚上的一對銀鐲送與那美嬌娘。
她連連擺手,推辭不已,“我剛送了我郎君下山,碰巧上山遇見姑娘,隻是為你指路而已,姑娘無須在意。”
她郎君,我心裏咯噔一下,真巧啊。
她將我遞到手邊的首飾推還給我,主動走到我前頭為我引路。
中途我佯裝腳滑,她急忙回頭扶我,湊近了我聞見她身上的香味。
錯不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憤憤地盯著她窈窕身影,氣得牙根子直癢癢,恨不得扒了她一層皮。
但為了下山我並不打算與她當場翻臉。
一路上她像故意似的,與我攀談她與郎君如何恩愛,她郎君給她贖身,為她在山中置辦宅子,甚至為了她與家中老母鬧翻。
我憋了一肚子氣回家,聽她話中的意思連老夫人也知道程遇青找了個妓女置辦宅子養在尾山,獨獨拿我一人當傻子。
第二日一早,程遇青走後,我不管不顧帶上一群丫鬟和老嬤嬤風風火火趕去尾山。
親耳所聽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另外一回事,當我看見那座院中開滿梨花的宅子時,我渾身發抖,牙齒咯咯作響,泄憤般一腳踹開柴門。
命丫鬟闖屋裏將人拖了出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做什麼欺負人?!”她高聲嚷嚷著。
在看到我之後,萬分震驚,“怎麼是你?”
裝!真會裝!
我氣不打一處來,擼起袖子,掄圓胳膊,鉚足勁扇了她一巴掌。
“小賤人!自己做了婊子的事還有臉嚷!你那郎君乃是我夫君,大楚赫赫有名的將帥之才程遇青!你一個妓女出身也配勾搭他?!呸!下賤東西!”
她聞言似是不服,“什麼程遇青?我不認識!我郎君分明是溫雲楓!”
我一噎,程遇青這個狗東西居然用我哥哥的名字幹這種勾當。
滿京城誰人不知我哥哥明月清風,淑質英才,謫仙之姿。
這樣汙蔑他,侮辱了他不說還打了丞相府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