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麻木地看著我爸換了一個又一個女人;
明明家裏條件不錯,卻還是要被重男輕女的奶奶用筷子打掉手上的肉;
永遠無法在我那對同父異母的龍鳳胎弟弟妹妹手下保下一件幹淨的衣服;
也永遠擺脫不了被班裏的好同學們孤立與欺辱的終生陰影;
說不定以後還要為了一份不錯的嫁妝成為一件商品與生子機器,又或是在無人在意的角落孤獨地死去。
一直到,我爸的第三任妻子出現,發生了轉機。
*
“大賠錢貨,小賠錢貨起床咯。”
“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啊睡啊,我們小福寶七點就起床陪奶奶鍛煉咯是不是,是不是?哎喲喲真乖,好孫子,我的好孫子喲~”
好不容易從隔壁響了一夜的呻*吟聲中睡過去,門就被人用力地敲了兩下,耳中瞬間擠滿咯吱咯吱的笑聲。
我麻木地從床上彈起,按著發脹的太陽穴卻也不敢耽擱片刻。
去晚了,就沒飯吃了。
爸爸和新後媽還在睡覺,飯桌上就隻有我和同父異母的龍鳳胎姐弟王楚瑤,王楚池,還有我奶奶。
“吃吃吃,都跟頭豬一樣了還吃,這雞蛋給你弟弟的。”
奶奶一筷子打掉了我手上的雞蛋,嘴裏咒罵了一句。
其實我們家挺有錢的。
我雖然不知道具體金額,但我爸好歹也是一家公司的老板。
我也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奶奶要這麼對我。
掩下眸中的難過,沒遲疑一秒,我眼疾手快地抓起桌上的白饅頭就往嘴裏塞。
“王詩琪,你是餓死鬼投胎嗎?真是倒胃口。”四歲的王楚瑤臉上已隱隱有奶奶的刻薄神態,有模有樣地將筷子用力往桌上一砸,“奶奶,我昨天晚上看見王詩琪在偷喝弟弟牛奶。”
“那是弟弟不要喝了,我從垃圾桶裏——”我的話沒能說完,奶奶的筷子就已經打了下來。
“排骨精挨打了,排骨精挨打了。”王楚瑤拍著掌大笑起來,連帶著本一臉懵圈的王楚池也跟著咯吱咯吱笑了起來。
他笑還不夠,爭先恐後地從桌上爬過來跟著奶奶一起揍我,嘴裏有模有樣喊著,“賠錢貨,賠錢貨。”
小孩下手沒輕重,他的拳頭砸在我臉上,直把我打得眼冒金星。
結果他反倒哇一聲哭了出來,抱著拳痛得要命。
這可急壞了視他如寶的奶奶,又要哄他又要打我,還得抽空怒罵一句在旁笑得花枝亂顫的另一個賠錢貨。
“一大早的在吵什麼!”最後結束這個混亂場麵的是我那辛苦了一夜的爸爸。
我抬頭,卻是正對上站在他身後年僅二十八歲的新後媽的視線。
她的眉頭微微蹙起,複雜的眼神正落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