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欠債的證據

跟著老板在商海裏沉浮十幾年，這點人脈我還是有的。

沒過幾天，我想查的東西就一一呈在我的辦公桌上。

我拆開信封，裏麵全是在道上的朋友替我查來的。

那一家子這些年做什麼營生，孩子在哪上學，有沒有欠債，資產證明等等。

這些東西看似不起眼，但是以小見大，我肯定能從裏麵得到些啟發。

越看越生氣，恨不得現在就到前夫家裏把他們幾個的臉打爛。

自從和前夫卓雲離婚，搬出那個家後，我就再也沒關心過他們的事。

更別提特意打聽，就希望這輩子相忘於江湖，再也不見。

偏偏十幾年後為了兒子，我竟然也會主動問起他們了。

不禁歎了口氣。

因為我是淨身出戶，對於他們來說是什麼也沒損失。

卓雲和陳月可以說是過了幾年好日子。

外人的指指點點他們全然不在乎。

要是說到他們跟前，還會被罵是嫉妒他們擁有完美的愛情。

是是是，我們都是俗人。

看不懂這種違背道德的愛情為什麼還能讓他們過得好好的。

這也是為什麼我直到現在還恨著他們兩個。

憑什麼我沒做錯任何事，到最後我卻過著苦日子。

要不是為了兒子能過上好生活，我豁出命去地工作，我也不會掙下這諾大家業。

卓雲愛慘了陳月，甚至直言他們連名字都是相配的。

雲朵就應該環繞在月亮身邊，做月亮在黑夜中的守護者。

他隻恨相逢不逢時，愛得太晚了。

我到現在都記得，卓雲在我麵前大言不慚地談論著他們兩個不知羞恥的愛情時。

他令人作嘔的幸福模樣。

他們的幸福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卻又可以做的這麼理直氣壯。

陳月要什麼他就給什麼。

陳依依更是享受了原本屬於我兒子的所有。

可報應不爽。

原本卓雲在廠子裏是正式職工，養活一個女人和孩子不成問題。

可恰逢廠子改製，像他這樣渾水摸魚的職工就被一腳踢出去了。

他下崗了。

在那個時代被看作是金飯碗的工作丟了，他就什麼也不是了。

他本來就是靠著老一輩的關係才進的廠子。

自己什麼本事都沒有，以前還能憑著廠子的工作在外麵吹嘴。

現在一下子就墮入泥潭裏一文不值了。

想要出去找工作，可別人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他不行。

哪裏找得到呢？

陳月和陳依依還在家裏等著錢花呢。

她倆是什麼也不幹就等著卓雲養著呢。

我明白要不是卓雲有著令人羨慕的工作，陳月也不會釣他。

陳月的愛情也不過是建立在金錢之上。

要是沒有了錢，卓雲也不是不可被替代。

但她畢竟年紀大了，不能再像年輕時候一樣可以憑著自己的容貌和身材去撩撥人。

隻能慫恿著卓雲想法子找錢花。

家裏的老父親老母親拿了個遍，一次兩次的還行。

可這錢來的太容易就不會被珍惜。

不停地找爸媽要錢，這麼大年紀了誰受得了？

最後被自己的親爹親媽打出家門。

嗬，這一家子竟也有打兒子的時候，當初我嫁進去可沒少被那兩個公婆刻薄。

原來，棍子不打自己身上是不會疼的。

沒錢了就隻能去借。

他們仨花錢大手大腳慣了，卓雲和陳月還有摸牌的嗜好。

沒錢可不行。

隻好親戚朋友全借了個遍，借了又不還。

任憑怎麼上門催促吵架，硬是一個字不往外吐的。

但凡正經人遇上無賴，除非是比他更無賴，要不然還真是橫的走遍天下。

他們就靠著不要臉硬撐了兩年。

直到沒人願意再給他們借錢，他們又沒錢花了。

隻好借上了貸款。

當然不是什麼正經渠道，利率也大的嚇人。

卓雲沒腦子，看不出來，一心隻想拿了錢就帶著家人揮霍。

錢花在自己身上就是舒坦。

陳月更不會阻攔了，反正借款人名單上填的也不是自己的名字。

用著卓雲的錢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不勞而獲。

如今自己年老色衰了，就更是要哄著卓雲把錢都拿出來給她。

就這麼利滾利的，等到一家子反應過來之時。

就已經是一筆巨款了。

沒工作就知道在家裏好吃懶做的兩個大人，再加上一個要讀書花錢的孩子。

根本還不上這筆錢。

以前還可以靠著不要臉賴著親戚朋友的錢。

這可是高利貸，做這一行久了，人家有的是手段和方法。

上門催債有各種不動手不違法的辦法，而且其實催債越長時間越好。

讓你害怕得不敢不還，可偏偏又還不上隻能一天天增加利息。

拖著拖著又是一大筆。

我這麼容易就查到他們家的事情也是因為欠債。

隨便找個人一問一個準。

街坊鄰居但凡問起就沒有不知道的。

都是住在同一個單位小區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事兒能逃得過他們的法眼。

更別提催債的找上門擾得鄰居們也是不勝其煩。

恨不得把人從小區裏趕出去。

遮遮掩掩的再從別的地方借來今天還一點，明天還一點。

到底又挨過兩年。

但是一年前他們家就發生了大變化。

別說催債的再也不見來了，他們家甚至越發過得奢侈起來。

卓雲去摸牌都不遮掩了，大喇喇地把錢包壓在牌桌上，生怕別人再和從前一樣怕他賴賬趕他出去。

陳月和陳依依隨便出去個菜市場，都帶得起名貴包包了。

大院裏的鄰居們都私下裏猜測，他家可能走了狗屎運發財了。

嗬，發財？

確實是發財了，隻是是從我身上吸去的財吧？

隻怕是一年前兒子就跟那頭聯係上了。

怪不得這一年來，兒子三天兩頭地和我抱怨錢不夠花。

又是要旅遊又是要請客。

一會兒說自己需要買設備，一會兒又說學校要交費。

我一向是工作忙，生怕虧待了兒子。

所以但凡兒子能說出個合理的解釋，我都會答應。

我竟是燈下黑了。

那頭的那三個，全是打的我們家錢財的主意。

其實如果前夫是真心想要回轉和兒子的關係，我也不是不允許。

畢竟血緣放在那，我和前夫的恩怨跟兒子不相關。

總歸那是他的親爸。

可這個爸爸是怎麼當的？

十幾年不聞不問，兒子身體好不好？在哪上學？學習好不好？將來想做什麼？

這些他全都不在乎。

別說一分錢撫養費了，就算是個過年過節我讓兒子發個祝福短信，都不見有個回音的。

不知那頭怎麼哄騙了兒子，竟願意跟我撒謊拿錢給他們還債。

現在好了，我隻要拿著這些債務信息給兒子看。

保準他能明白他們一家子的意圖。

到時候什麼情不情愛不愛的，都得給我放下。

在這個世上，隻有我這個老母親是真心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