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肆去了馬場,切磋了一下馬技。
不知為何,身子還是現在的身子,可是總是有點力不從心,相必是我嫁給了林玉景好幾年,困在後院,對這些都生疏了。
阿肆已經十二歲了,少年雛形出現,身姿漸漸挺拔。
他的馬技很是大大進步。
阿肆還說皇姐的馬技怎麼一下子退步這麼多。
我看著他明朗的笑容不語,這種不被束縛自由自在的生活真好啊!
這輩子我可不要重蹈覆轍了!
區區一個探花郎,出身貧寒,諒他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回公主府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我和阿肆說了好多好多話,這個前世因為我遇見林玉景而忽略的弟弟,我可不能再寒了他的心。
回到公主府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公主,到了」
霍為澤的聲音談談襲入我的耳朵,讓我心間一陣輕鬆愜意。
一路馬車顛簸的疲意盡數消散,我撥開簾子準備下馬,手一伸,霍為澤的手伸過來,我輕輕搭了上去。
他的手輕微的顫抖了一下,轉瞬即逝,但還是被我察覺到了。
他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驚異和措亂。
可能我今天很是反常吧,他的表現也很正常。
想前世的時候,我對他侮辱打罵。
之前下馬車搭了他的手,我揚言要把他手給剁了。
考慮到他畢竟是啟國的三皇子,讓他領了三十大板。
打的整整三個月下不來床。
我父皇隻有我這麼一個公主,並且還是嫡出的長公主,更是疼愛有加,啟國本就是小國家,戰敗送來太子做質子,太子在這兒太苦了,不堪受辱,懸梁自盡了。
後來,就送來了霍為澤,我最是討厭前一個質子,所以對霍為澤也非常不好。
前一個質子,就是被我打死的。
因為那個質子嘴硬還無禮,一個戰敗國送來的質子,還擺譜,真是看不清自己的地位。
死了一個,人家啟國君主沒當回事,又送來一個新的質子。
他一來就被眾皇子和世家貴族子弟調戲,侮辱,打罵。
論侮辱和打罵我對他最深,十五歲的時候,看他被五皇弟欺負的時候,我看到他眼底的不甘和陰鷙,夾雜著傲氣。
我很是喜歡看反差的事情,一個人越是高傲,我便喜歡讓他低微到泥土裏,跪地求饒。
我曾經讓他當眾把灑在地上的水舔幹淨,他不肯,那日我狠狠地拿鞭子抽他,讓他「跪地求饒學狗叫」就放過他。
最後我把自己握鞭子的手抽出血絲了他仍舊不肯求饒。
骨頭太硬了,以至於後來我羞辱他我也膩了,打也累了,總是喜歡折辱他,他本是皇子。
那我就讓他做奴,我把他帶到公主府做奴,隨時在身側,我每天想著法子的折辱他。
我萬萬想不到的是,曾經我這麼侮辱的人居然對我這麼好,一想起前世最後的那一麵,我總是感覺自己罪大惡極。
林玉景在阿肆登基之後,趁著皇權不穩,大肆收刮權利,憑借著長公主駙馬,當朝皇帝的姐夫身份,獨攬大權。
成功謀反之後,登臨九五,為了穩軍心和民心,立我為貴妃,讓他的表妹做了皇後,他親自和他表妹謀殺了我腹中孩兒。
柔竹放火燒掉整個蘭芳宮,那日因失去孩子虛弱不堪的我,怎麼叫人救火都沒人,大火燒的劈裏啪啦房梁坍塌之時,一個人逆火光而來「公主,奴家來晚了」
就那樣,霍為澤為了救我,困在了那場大火之中,燒成了一片灰燼。
我被活葬的時候,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我對他那麼壞,他怎麼會冒死來救我啊!明明,啟國改朝換代他可以回自己的國家的。
為什麼會救我?我那麼折辱他?我一直忘不掉他在大火裏找到我時的疼惜和那種我說不名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