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司堇洲卻將我從床上拖起來,我被跌跌撞撞地帶到了閣樓,他把我抱起來放在鋼琴上,伴隨著急促的琴聲他突然俯身吻下來。
我偏頭躲避的動作又帶動著鋼琴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凶狠地捏住我的下巴,另一隻手困住我的手腕,聲音低沉,“你在躲我?”
“我們離婚吧。”
我已經不想等了,率先開口。
“離婚?……”他嗤笑了一聲,不屑地反問我,仿佛聽到了一句笑話。
為了報複我膽敢說出這個字眼,他折磨了我一晚。
我咬緊嘴唇不允許自己發出聲音,哪怕口腔裏已經一片血腥氣。
那一晚,琴聲不歇,幾人未眠。
我聽到了門外突然停下的腳步聲,宋佳韻應該也在門外站了一夜。
早飯時,她的眼眶通紅,楚楚可憐,但是偶爾瞥向我的時候卻向淬了毒一樣。
她突然把牛奶打翻在自己的胸前,單薄的絲綢睡衣瞬間一覽無餘。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沒有胃口。”她無措地低著頭,果然司堇洲憐香惜玉,將她安撫後帶走了。
我依然心不在焉,甚至都沒發現兩人已經離開。
宋佳韻要舉辦演唱會,司堇洲作為投資者和主辦方為她包下了國體,作為她的回歸禮物。
可是,宋佳韻的嗓子壞了。
她現在要我替她假唱。
當我拒絕時,她衝我怒吼。
“宋恩喬,你替我享受了十幾年的富家千金生活,搶走了屬於我的人生,你虧欠我的,一輩子都還不清,你沒有資格拒絕!”
怒吼過後是威脅。
“如果你不答應,我會讓宋家停掉你母親的醫院繳費。”
她得意洋洋地笑著,似乎拿捏到了我的軟肋。
“好啊,你停吧。宋佳韻,我不欠你的,你應該比誰都要清楚吧。”我冷淡地回答。
她伸出手要打我,我捏住她的手腕把她推倒在沙發上。
“就算真欠你的,我這麼多年也該還清了。”
別人以為我在宋家享福,是宋家人的掌上明珠。
可是真相不是這樣的。
宋母想要一個男孩來挽回風流成性的宋父,鞏固自己宋夫人的地位。
所以無論是我還是她,作為一個女孩出生都是不被期待的。
我被調包的這十二年裏,宋父對我隻有冷漠地無視,宋母則是無休止地虐待。
她恨我不是個男孩,挽不回她老公的心,所以長久的情感壓抑都變作怨恨發泄在我身上。
十二年後,我的親生母親將宋佳韻送回來,她舍不得宋佳韻受苦,卻也舍不得離開她。
為了她甘願在宋家做保姆,可是她卻不願意認我,認自己的親生女兒。
此時,宋母懷孕,她特意做了性別檢測,終於如願,所以她把宋佳韻看作福星,甚至開始作為一個母親疼愛自己的女兒。
但是沒有一個人選擇我。
我成了宋家尷尬的存在。
最後我成了宋家名義上的養女,實際上的下人。
這樣的人生我早就想逃離了。
可是他們強硬地將我留下,讓我替死去的生父贖罪。
至於我的親生母親,她心心念念著的都是這個早就想著拋棄她的養女宋佳韻。
在她一次次為了宋佳韻獻祭我的時候。我們之間的母女情分就斷了。
“堇洲,姐姐不幫我,我知道她討厭我,可是我不想和粉絲失約。”司堇洲回來的瞬間,她突然開始抽泣,配上她姣好的麵容真是我見猶憐。
“宋恩喬,誰給你拒絕的底氣,你不知道自己宋家千金的身份是怎麼來的麼?”司堇洲剛回來就為她撐腰。
他不耐煩地鬆開領帶,湊近我的耳邊:“你的老師年事已高,不宜受驚吧。”
他才是最能給我致命一擊的人。
我垂下眼,疲憊地開口:“好,我可以替宋佳韻假唱,但我還有一個條件。”
“事成之後我們離婚。”
我看到司堇洲的眼裏迅速凝聚起風暴,陰沉懾人。
可是,我不理解他為什麼不肯離婚,不肯放過我,他的白月光不是回來了麼?
要我這個替身還幹嘛呢?
在他即將爆發的時候,滿臉喜色的宋佳韻牽住了他的手。
我扯了扯嘴角,我祝他們長長久久。
夜裏滿身酒氣的他猶如惡鬼將我撲倒在床上,開始撕扯我的衣服。
啪的一聲脆響。
我將水杯毫不留情地砸碎在他的頭上。
“清醒了麼?”
他卻眯起眼睛,帶著滿臉的鮮血吻上來。
“我不會放你走的。”
“司堇洲,你愛我麼?”
“……”
他用沉默代替回答,可是即使他不說,我的攻略係統也顯示他不愛我,可是不愛我,卻不放過我。
他真的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他不懼怕我抵在他頸間已經見血的玻璃碎片,我隻能反手刺向我的心口。
我在表達拒絕,我不願意再和他有絲毫的接觸。
“宋-恩-喬”
他抓住我的手,沾了一手的血,咬牙切齒地喊我的名字,滿目戾氣。
因為沒有人敢拂逆他。
他是頂級豪門司家獨子,所以他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看著他摔門離去,我起身用繃帶纏繞住被玻璃割裂的掌心。
為了保持最佳的狀態,宋佳韻強迫給我嗓子打了強效封閉針。
演唱會日期是我的結婚紀念日,宋佳韻特意挑的這個日子。
盛大絢爛的舞台,璀璨耀眼的燈光,數萬粉絲的歡呼與呐喊。
這些都屬於台前的宋佳韻。
而我站在黑暗的幕後。
我能看見全場,甚至最前排的司堇洲,可是他們看不見我。
我跟隨著節奏開始唱歌。
那些被她偷走的,屬於我的歌。
我將複雜的感情灌注在歌聲裏,那此起彼伏的尖叫和燈海仿佛是在應和我。
我的恩師曾經誇讚我是天才,我在音樂上天賦異稟,加上得天獨厚的嗓音,她說我會成為真正的歌唱家,樂壇的璀璨明珠。
在我灰暗的人生中,她用音樂叩開我的心扉,從此,我的世界有了色彩。
可是,宋佳韻搶走了一切。
她偷走我創作的詞曲,搶先一步發表,在錄音棚修音錄歌,並利用宋家造勢,成了備受矚目的天之驕子。
而我的質疑和反抗卻遭到了宋家所有人的壓製。她們說,這是我欠宋佳韻的。
恩師病重,再也沒有人幫我,沒有人站在我這一邊。
而我親生母親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讓我再為宋佳韻寫幾首歌。
在我還對母愛抱有幻想的時候,她卻為了宋佳韻不惜以死相逼。
讓我還她的生身之恩。
演唱會中,這首讓她斬獲最佳新人獎的歌曲已經到了最重要的部分。
音響設備和宋佳韻的麥克風卻突然故障。
一片寂靜中,我的人聲吟唱純淨空靈,恩師曾將我的demo寄給自己音樂方麵權威的好友,他盛讚我“天籟之音”。
此時,我又將感情和技巧運用到極致,我知道這首歌將帶來無與倫比的震撼。
因為我看見了司堇洲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
還有那些被宋佳韻蒙騙的粉絲。即使他們並不是在為我歡呼,可是我的歌聲打動了他們。
我從幕後一步步走到台前,燈光刺痛了我的雙眼。
此時,音響恢複,伴奏和著我的人聲,絕妙的配合又掀起一波熱潮,無數觀眾開始跟唱。
看著這一切,看著氣急敗壞的宋佳韻,我知道,我的計劃成功了。
接下來,我將曾經的歌曲作了改編和串燒,音響師經驗豐富,能隨時跟上並配合我的節奏。
我向所有人證明了宋佳韻就是個小偷。
她不配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