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不到四十歲卻熱衷於結婚,到現在已經是三婚了。
她的第一任丈夫是我爸,進了兩次監獄。
她的第二任丈夫是一個木匠,最終在家裏自殺而亡。
她的第三任丈夫雖然喜歡吃軟飯,但看起來是個正常人,對我也很好。
可是在媽媽生日那天我發現他竟然是一個殺人犯。
作為世情文裏的女兒,我突然就覺醒了。
拯救戀愛腦行動,開始!
媽媽的生日慶祝到一半,我忽然離開了座位去廁所,回來就聽到繼父在給他的朋友打電話。
“那個女人的屍骨被挖出來也沒關係,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不會查到我身上的,放心。”
“我明明封了那家人的口...不過沒事,就算警察局要重新開始調查,證據早就被銷毀了。”
“別擔心了不會暴露你的,咱們明後天可以一起吃個飯,再按個摩什麼的。”
我聽到通話快到尾聲,很快進了屋子裏,緊張地看著我媽。
“媽媽,繼父在和他朋友打電話。”
如今我媽和繼父才不過是新婚燕爾,但知道了這個秘密的我有些坐立難安。
“你對他的了解有多少?”
我媽的臉上帶著小女人一貫的幸福模樣,“他對我挺好的。”
我想到今天為我慶祝生日還是繼父提出來的,半信半疑的壓低了聲音:
“可是,我聽見他說自己是個殺人犯。”
話音落地那一瞬間媽媽的表情僵住,麵如死灰。
“思雨,你...都知道了?”
我媽和沙仁凡相識於中年微信交友群。
沒有年輕人混網的花裏胡哨,他們很快就互相交換了身份信息。
我媽是一名小學音樂老師,沙仁凡則是聲稱自己是做生意的。
因為當時的繼父在外打工,而沙仁凡又擅長甜言蜜語,所以很快就和我媽打得火熱。
我放假回家和媽媽睡在一起的時候,經常看到她抱著手機露出甜蜜的笑容。
但是我不經意間瞥見聊天界麵,那個人卻並不是第二任繼父。
就算她當時還沒有離婚,也毅然決然的和沙仁凡在一起了。
有一天他們一起走在街上,被木匠的朋友看到告訴了木匠。
木匠回家跟我媽大吵了一架,甚至嚇哭了四歲的弟弟。
我媽因此跟木匠提出了離婚,但木匠怎麼都不同意,甚至還去學校鬧了一通。
全校的人都知道我媽出軌被學校停職了,學生和學生家長那段時間看到她也是議論紛紛。
“這種人怎麼還能當老師啊?”
“讓她教孩子,我都怕她把我們家寶貝帶壞了。”
“趁早離開學校吧,可別禍害人了。”
“......”
縱使周圍人都在百般勸阻,可她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要和木匠離婚,就是為了和沙仁凡在一起。
為此他們私奔了很久,我也不知道媽媽具體在外麵過著什麼日子。
當時在學校的我隻是突然接到了大姨的電話,她語氣沉重的和我說:
“思雨,馬成在家被人殺了。”
我嚇了一大跳,拿起手機看馬成朋友圈的時候,就看到了他家人發出來的訃告。
當時我還沒把這件事聯想到沙仁凡身上,但是後來,鎮上很快就傳出了不少流言。
人們說看到沙仁凡拿著菜刀上門威脅馬成,讓他趕緊離婚。
否則的話就會殺了他,再殺了他的家人。
馬成平常是個老實憨厚的人,哪兒受得了沙仁凡這種惡霸的威脅。
時間一長,心理實在承受不住,就選擇了在家自殺。
他死了以後就隻剩下了和前妻生下的小兒子,最終被年邁的父母帶走了。
而我媽順理成章的和沙仁凡結了婚,即使是在窮鄉僻壤,沙仁凡卻還是拉著我媽去鎮上領了證。
吃完晚飯沙仁凡習慣性朝著我媽伸出手,我媽話也沒說,就從包裏掏出錢給了他。
“難得思雨放假回家,今晚你們母女倆好好敘敘舊,櫃子裏有我給咱閨女買的零食,我今天就先出去打麻將了。”
沙仁凡話說得好聽,還順手在我的頭上摸了一把。
我說了一句“謝謝沙叔叔”,就眼看著他哼著愉悅的調調離開了家裏。
看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我媽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樣,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我意識到她的狀態不太對勁,急忙扶住了她。
“媽,你怎麼了?”
“可能是低血糖。”
我媽聲音有些虛弱,從抽屜裏拿出藥吃了下去,又用袖子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我越來越覺得她的狀態不對勁,不由得追問道:
“媽,他一直都是這樣找你要錢嗎?”
我媽麵露難色,點了點頭。
那天我才知道沙仁凡和我媽領證,就是為了合法的吃軟飯。
原本第二天我該回學校上課,但我心裏一直覺得有鬼,因此跟媽媽說回學校了,實際上卻悄悄的在家周圍徘徊觀察著他們。
我媽被學校停職白天不用去上課了,每天就在家裏做家務。
沙仁凡像個大爺一樣翹著二郎腿坐在飯桌旁邊,等著我媽把飯菜端上來放到手邊。
我眼看著平時笑嗬嗬的繼父在喝了幾杯酒以後,變成了潑皮無賴。
“錢呢?”
我媽在他麵前低眉順眼,“最近沒去上班,已經沒多少存款了,勉強隻夠這個月的開銷。”
沙仁凡猛地把酒杯放在桌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沒錢你就給我去借!”
“上次我已經把所有能借的銀行都借過了,這個月銀行已經打電話來催了...”
我媽小聲說著,沙仁凡突然站起來掐住了她的脖子,瞪著猩紅的眼睛吼道:
“那你就去找你那些親戚借啊!你大姐不是企業經理嗎?她小時候那麼疼你,肯定會借給你的!”
我媽被掐到眼淚都出來了,還在努力解釋:
“大姐...大姐他們家也不容易,姐夫給別人擔保幾十萬,結果那人跑了,他們現在每天也愁怎麼還錢,還是別給大姐家添麻煩了...”
沙仁凡並不想聽到那些無力的辯解,繼續吼:“那就去找你爸,反正你爸現在退休了每個月有七八千塊錢的退休金。你跟他說咱家急用錢,說你懷孕了但沒錢去醫院產檢,找他借個五七八千過來!”
我媽聽到這裏不知道哪兒裏的力氣推開了沙仁凡,臉上流著淚卻還忍住了哭腔:
“我爸上個月剛動過一場大手術,我沒錢給他已經是我這個當女兒的不孝順了,怎麼可以還找他要錢?”
“你去不去?”
沙仁凡的語氣忽然變得冷靜的可怕,我媽低頭不語,下一秒卻被他抓住頭發往牆上狠狠地撞了一下。
“啊!”
目睹這一幕的我頓時捂住了嘴巴,驚恐的看著沙仁凡,大腦一瞬間變得空白。
從前在我麵前慈愛的繼父形象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沙仁凡逐漸凶狠又醜陋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