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切都有跡可循。
可仔細一琢磨,又覺得自己好像陰謀論了。
我和宋兆傑從大一到大三一直是年紀裏很有名的模範情侶,他對我很好,是有目共睹的事。
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怎麼會騙我呢?
是不是我誤會了?
我腦子裏很亂。
我以前沒談過戀愛,更沒處理過這種複雜的情感問題。
下課鈴響了,打斷了我的思緒,我麵無表情收拾好東西,準備和室友一起去食堂吃飯。
【皎皎!】
宋兆傑斜刺裏衝過來,拽住我的胳膊。
【你聽我解釋!】
周遭人立馬一副吃瓜看戲的表情。
【我們都冷靜一下。】
我不想被人當猴戲看,更不願意聽宋兆傑解釋。
我需要的是冷靜,一個人好好想想。
宋兆傑還挺在乎麵子的,見我這般,隱忍的抿了抿唇,鬆開了手。
【真拿你沒辦法。】
我眉心一皺,探究的目光掃了過去。
他這話聽著怎麼這麼茶?
被宋兆傑一攪合,我都不想吃午飯了,直接回了寢室。
一進寢室,我就和王惠惠撞了個正著,她伸著懶腰出來,我抱著袋子進去。
【你沒長眼啊?!】
王惠惠被我撞了一下,語氣不善。
不過,她向來和我不對付,就算沒撞到她,平日裏說話也陰陽怪氣。
我今天心情不好,懶得和她吵,放下裝了書的袋子後,我換了另外一個包出門了。
【切,又背著那個假香奈兒。】
我隱隱聽見王惠惠在後麵吐槽我。
我扯了扯唇。
假香奈兒?
我隨口一句玩笑話,她倒是記了兩三年。
王惠惠很討厭我。
她覺得我假清高,愛裝,配不上宋兆傑。
尤其是某一次,我指出她買的那雙華倫天奴高跟鞋是A貨後,跟我成了死敵。
每時每刻她都在不餘遺力的挑我刺,嘲諷我,想把我踩到腳底下。
但每一次她都失敗了。
好幾次被我氣的渾身發抖,哭著給導員打電話,說我霸淩她,要學校嚴肅處理我。
當然,最後的結果就是不了了之。
畢竟每次嘴賤先挑事的人是她,我可是秉承君子動嘴不動手的原則,全程不帶臟字的問候她。
主打一個高素質。
今天先放過她,賬記著,下次一塊算。
我打車去了本市的高檔小區天瀾水生。
考上A市的大學後,我爸媽就在這裏買了套300平的大平層。
說我要是在宿舍住不習慣,就搬出來住。
但我沒住,原因有二。
一是住外麵耽誤我談戀愛。
二是不住宿舍我怎麼跟王惠惠“相親相愛”呢。
我這人挺惡趣味的,就喜歡別人討厭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不過這套房子每周都會有人來打掃,處於隨時能拎包入住的狀態。
我今天心情不好,需要一個完全安靜且沒有人來打擾的地方醒醒腦子。
打車的時候,我就已經遠程操控打開了房子裏的地暖,等我到家,屋裏暖洋洋的,非常舒適。
從冰箱裏隨便拿了些吃的喝的,我癱在落地窗的懶人沙發上,大腦開始放空。
等我回過神,天都黑了。
另外兩個室友微信問我今天回不回宿舍,我說不回。
期間宋兆傑一直沒有給我發消息或者打電話,他似乎很尊重我,說冷靜一下,就真的不來打擾我。
是體貼?
還是厭煩了?
有些東西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就無法關閉。
比如對宋兆傑的懷疑。
*
宿醉的結果就是第二天起來頭疼的像要裂開。
我扶著額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得,十點了,今天上午的課可以不用去了。
還有兩條宋兆傑的微信。
宋兆傑:皎皎,我們聊聊好嗎?
宋兆傑:皎皎,那真的是誤會。
我想了下,沒急著回他,而是給陳鍇發了一條消息。
我: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陳鍇消息回的很慢,到下課時間才慢悠悠回了我。
陳鍇:你不是有眼睛,有腦子嗎?不會自己看自己想?
你看,這人就是這麼不討喜。
明明知道答案,還非要賣關子。
不過這話也從側麵證實了一件事,宋兆傑確實有問題。
自己去找證據很麻煩,雖然我有這個能力,但我還有鈔能力。
找了本地一個私人偵探,說出要求,打錢,不到兩個小時就發來了一個PDF文檔。
我特地吃過午飯才打開。
照片上的宋兆傑真是讓我熟悉又陌生,而他身邊的女人更是讓我腳底冒出一股寒氣。
【王惠惠。】
我咀嚼著她的名字,先前覺得有些奇怪的事,現在都合理了起來。
比如偶爾會在宋兆傑身上聞到王惠惠的同款香水,脖子上突然出現的陌生紅痕。
今年暑假宋兆傑留在A市兼職賺錢,說是要給我買禮物。
但最後並沒有禮物,據說是哥們借走了,後麵也不了了之。
最重要的是,某天晚上半夜,我給他打電話,他在電話那頭氣喘籲籲,說是在夜跑。
聽筒裏,我隱約聽到了一點點不尋常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拍打水麵。
可很快就沒有了,我以為是我聽錯了。
現在想起來,他怕不是在和王惠惠在雙人夜跑。
還有前天,他哪裏是什麼哥們來找他,就是和王惠惠出去開房了,看調查,兩人先是開了個情侶大床房,然後大半夜的又換成了電競房。
笑死。
我居然差點就捉到奸了。
真就差一點抓到了現場。
視線往下,我看到在一張兩人進出酒店的照片下,明晃晃標了個時間,是今年年初二月十四的情人節,私人偵探寫了個第一次,打了個問號。
意思就是這可能是兩人第一次有實質性關係的日期。
這天我記得很清楚,因為今年的情人節正好是臘月二十六,他想來S市跟我過節,話裏行間暗示我們必須要有進一步的交流。
我當然不同意,兩人不歡而散。
他一整個寒假都沒怎麼找我,我還以為我們要分手了。
結果開學後,宋兆傑就捧著玫瑰跟我道歉。
我看他態度誠懇,又狠狠折騰了他一番,也就原諒他了。
現在看一看調查結果,他是想做校園版的洪世賢,老婆、小三一手抓。
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會不會說什麼既然追求刺激,就要貫徹到底的騷話。
吸了口氣,我腦子裏已經大概有計劃了。
單純粗暴的爆出兩人有一腿,實在不夠解氣,既然他們兩個敢耍我,就要做好我會報複回去的準備。
打定好主意,我便回了學校。
晚上有選修,我簡單吃了個晚飯就去大教室上課。
剛坐下,宋兆傑就找來了。
他有我的課程表,知道我今晚有選修。
【皎皎。】
他語氣卑微,認真看你時,眼神深情又溫柔。
【是我錯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我抬眸直視他。
【那你說說你錯在哪兒了?】
我給他最後一次坦白的機會。
他要是坦坦蕩蕩說出來了,我也會幹脆利落的分手,報複那些就算了,就當是全了這兩年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