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此時是，大桓定武年四年，七月十六。

《大桓那些事兒》的設定裏，大桓定武四年八月初，江南某家囤積雪狐皮毛的庫房突遭雷火，庫房內的雪狐皮毛十不存一。

雪狐乃天山靈物，皮毛可做褥褂囊領，佩之貴氣逼人，其特有的氣味又有助眠靜氣之功效，備受權貴所喜愛。

也正因如此功效，遭到大肆捕捉的雪狐數量驟減。

而火禍之後，雪狐皮毛的價格突然瘋漲，如果在皮毛漲價之前，囤積一批……

豈不是可以發上一筆橫財？

賀文玉嘿嘿一笑：“二牛，咱家賬上還有多少銀錢？”

“現銀怕是不多，幾百……上千兩該是有的。”

劉二牛打了個哆嗦，少爺這種怪笑，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少爺您……您想？”

幾百上千兩有個毛用啊？

賀文玉砸了咂嘴，眯著眼睛沉思片刻，現銀沒有，振南伯府不是有田地嘛？

不對不對，古代人對自家田地是十分看重的。

從古至今，敢賣祖屋祖田的，無一例外都是名垂千古敗家玩意，不能打地的注意……等等……敗家玩意？我不就是個敗家玩意麼？

賀文玉嘴角一翹，對著二牛後腦勺就是一巴掌：“去，把管事的和賬房給少爺我叫來！”

不多時，孫管事和王賬房便到了。

賀文玉四仰八叉的癱在太師椅上，看著麵前弓腰駝背的倆小老頭，問：“說說吧，我家府上有多少地？”

“回少爺的話，外城的幾個莊子合一塊，共有三千三百四十畝，另外還有幾座苦山頭，也有個幾千畝。”

孫管事老臉滿是諂媚的上前一步，一五一十的將伯府的地盤了出來。

就在孫管事暗自琢磨少爺又要幹啥時，賀文玉接下來的話，差點沒讓他栓過去。

“能賣多少銀子？”

“應該能賣……啥？賣多少銀子！？”

孫管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目光與王賬房碰在了一起，兩人皆從對方眼中捕捉了一抹驚懼。

少爺這是打算賣地呀？

“耳朵塞驢毛了？少爺我問你們話呢！把府上的地畝盤清楚了咯，給牙紀放出消息，說伯府要賣地，統統賣完！”

就在二人幹咽口水時，賀文玉把手中折扇用力往案上一拍，他說這話的時候，自己心裏也打顫，好家夥，老爹尚在都要賣祖業，這得多混的主才能幹出這種事啊。

但不賣不行，賀文玉指望用這筆錢趁著雪狐皮毛沒漲價淘一筆呢，大不了搞完再買回來就是了。

孫管事和王賬房直接傻了，張了張嘴愣是不知說些啥。

一直守在邊上的劉二牛突然嗷的一嗓子跪倒在地，抱著賀文玉的腿，嚎道：“萬萬不可呀少爺，當賣祖業可是要被戳脊梁骨遭報應的，您要是真賣了，咱伯府可就成了華京的笑話了，伯爺知曉了，怕是要……嗚嗚……”

劉二牛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那個傷心。

孫管事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二牛說的對，萬萬不能賣呀！少爺要是缺銀兩，大可和小的說，老王，趕緊去把賬上銀子取來！”

王賬房捂著胸口，老眼噙滿了淚水：“老奴一把年紀，見過事可多了去了，城北的襄陽伯也是丟了祖業，沒過幾年，襄陽伯府就散了，祖業一旦動了家就敗了，少爺不可呀！”

看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二牛，賀文玉心裏那個痛快呀！

老子立誌要做一番事業，你踏馬通風報信說老子犯病了，老子躲哪裏你都能給老子逮出來喂藥，你不是嫌老子不夠人渣嘛？現在哭啥？

“滾邊哭去！”

反手一巴掌把哭哭啼啼的劉二牛扒拉到一邊，賀文玉起身吼道：“沒規矩了是吧？誰在吱聲全拖出去亂棍打死！”

“我是賀家獨子，我爹不在家，這伯府就是我說了算，我說賣就得賣，馬上請牙紀過來，馬上！”

賀文玉鼻孔朝天，心中暗爽，你們不是想讓老子當人渣嘛，如你們的願！

但話說回來，這敗家子人設還挺好使，賣祖業都能賣的大大方方，賣的理所當然，不錯不錯！

話音一落，哭聲頓止，少爺以往的脾氣他們可是清楚很，少爺要是不開心了，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王賬房抹了把眼淚，試探道：“那能不能等伯爺回來……”

“等……”賀文玉本想說我爹，但轉念一想，忙換成一副六親不認模樣：“等那老東西幹嘛？我說賣那就得賣！趕緊去請牙紀！”

小伯爺病愈當天要賣地的消息不脛而走！

聽說多嘴的二牛當場被少爺打昏了去，楊管家哮喘都給嚇出來了，一時間伯府下人皆是心驚膽戰，都說讓少爺這麼折騰下去，伯府怕是沒幾年好日子可過了。

…………

次日，日上三竿，賀文玉在丫鬟玲兒的伺候下更衣洗漱。

看著一旁低著腦袋雙眼紅腫的二牛，賀文玉暗自想笑，這二牛倒是個忠仆，但賀文玉可沒心思顧及二牛感受，以之前的經驗，自己一旦良心發現，怕是又會被當成病發。

一想到病發，賀文玉看了眼丫鬟玲兒，賤兮兮的道：“玲兒最近長得挺快呀，來，讓少爺給你檢查檢查身體。”

說著話，他伸手直奔玲兒前胸，讓賀文玉無語的是，玲兒竟是不躲不退，紅著臉像是沒看見似的。

賀文玉尷尬了，想到二牛這狗腿子還在一旁，當即把心一橫，順著玲兒衣領探了進去，左右各抓了一把，裝出一副婬蕩至極摸樣，感慨道：“不錯不錯，伯府的米養人！”

說完抽出手，拍了拍玲兒的屁股，又道：“動作麻利點，少爺今天有大事要做，晚上在收拾你！”

玲兒俏臉上閃過一抹羞紅，要是能給少爺生個一男半女的……呸呸，羞死人了。

更衣洗漱完，賀文玉喊道：“二牛走，會會那牙紀去！”

“是！少爺！”二牛悶聲開口，不情不願的在前麵領路。

伯府大廳，方金寶半拉屁股沾在太師椅邊，一對三角眼中滿是不安的四處打量。

劉二牛領著賀文玉一現身，方金寶忙起身行禮：“小人方金寶，見過小伯爺！”

賀文玉鼻孔朝天的哼了一聲：“廢話少說，本少爺要賣地，你知道了吧？現在就去看看地吧，回來咱就談價錢！”

“不用不用……伯府的田地自是上好的，小伯爺要是真肯賣，咱行情價往上提一成，三十兩一畝，三千多畝，十萬兩定是足足的，咱必然不會讓小伯爺吃虧！”

方金寶連連擺手，滿臉諂笑，對麵的主可不是好惹的，要不是實在有利潤他是打死也不敢來的，萬一對方抽啥風，自己就算能走出去，身上也得少點物件。

“才十萬兩？”

賀文玉眉頭一挑。

方金寶裝出一副肉痛的模樣咬牙道：“小伯爺有所不知呀，現今行情價一畝也就二十五兩，三十兩的價格，完全是因為小人敬仰小伯爺在外的名聲，真沒的賺呀！”

賀文玉翻了個白眼。

敬仰我名聲？虧你能說的出口，但他也不好說啥，他可是敗家子，若是太精明的話，怕是要露餡了。

“不錯，你這個鳥人會說話，就這麼定了！”

賀文玉擺出一副算你小子識相的表情，衝著苦著臉二牛一瞪眼：“瞎了嗎？死過來給這位，這位……哎管tmd誰誰誰倒茶，那個誰，別站著了，瞧你這汗出的，胖的跟要出籠的豬似得，來，坐，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