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議論,顧蘭母女臉色難看至極。
沈月然慌了:“媽,怎麼回事?沈念頤不是死了嗎?怎麼又跳出來一個沈念初?”
顧蘭深吸口氣,強行穩住情緒,她冷冷看了眼沈新河,咬牙切齒:“問你爸,他幹的好事!”
沈月然抿了抿唇。
突然,顧蘭話鋒一轉,“你也別急。”她拍拍女兒的手,示意她暫且安心:“先靜觀其變,別忘了你還是季家少奶奶,季家未來的女主人。”
提起季家,想起季乘楓,沈月然深吸口氣,看著沈念初那張臉,眼神微閃。
“我知道了,媽。”
“爸。”
這邊沈念初毫不扭捏,在沈新河當眾承認了她的身份後,也從善如流地開始叫人。
這一聲爸,語氣不可謂不真誠。
沈新河在對上沈念初那雙和沈念頤相似的桃花眼時,竟然心虛了。
他輕咳一聲:“回來也不跟爸爸說一聲,我也好派人去接你啊,還麻煩季爺......”
這就演上父女情深了?
沈念初微微一笑,“抱歉啊爸,應該提前跟你說的,不過霆川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我什麼也沒操心。”
說著,還順勢挽住季霆川的手臂。
當真是一對璧人,繾綣情濃。
“那可真是辛苦霆川了。”沈新河張口一句“霆川”,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
季霆川淡淡頷首,不冷也不熱:“應該的。”
沈新河壓下心中的驚喜,“念初有你照顧,我也就放心了。”
這時,沈念初悠悠歎了口氣,“昨晚霆川去魅藍談生意,我下了飛機就去找他,害他被人看笑話了,以訛傳訛說什麼未婚妻是夜店小姐?這也太荒唐了。”
這句話算是為自己正名。
她可不想“夜店公主”的名頭落在自己身上。
季霆川眉毛一挑,著實被沈念初說來就來的演技震驚到,走過去摟住她的腰,“行了,入席吧。”
說完,撂下沈新河便徑直入座。
沈新河:“......”
今晚全場焦點都集中在季霆川和沈念初身上,早就忘了主角是季老爺子。
“這倆人你儂我儂的,之前還在想什麼樣的人才入得了季霆川的眼。”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八卦,一些小家族的太太小姐們紮堆討論著。
有人羨慕,自然也有人嫉妒。
“這有什麼,豪門齷齪事兒多著呢,不一定能走到最後。”
“這沈家還真是吃定季家了,一個女兒嫁了季乘楓,如今又一個女兒要嫁季霆川,嘖嘖,還真是......”
很快,季立川站出來,宣布開席。
“各位,今天是我家老爺子的好日子,還請大家別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事情上,吃好喝好玩好。”
經過這麼一提醒,在場的人這才想起來,今晚是季老爺子壽宴。
這風頭都讓季霆川給搶了。
......
宴會結束後,季霆川帶著沈念初想走。
她腳步一頓,淺笑入眼:“不去打個招呼嗎?就這麼走了,好像不太禮貌啊?”
季霆川皺眉。
他跟季家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今晚能來已經很給麵子,還打招呼?
他向來不屑做這些麵子工作。
沈念初:“逢場作戲,懂嗎?”
季霆川語氣冷硬:“我用不著。”
這話雖然狂,但也是事實。
憑他季霆川如今的身家,跟老爺子平起平坐也不是不可以。
季立川之流就更不夠看了,誰配他主動去打招呼?
沈念初挽起他的手往老爺子那個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你的確用不著,也不屑紆尊降貴,但卻讓那些搬弄是非的人有了話柄。”
“那又如何?”
沈念初:“不如何,但我就是不想讓他們太得意,伯父——”
她提高音量,揚起笑容,停在季老爺子麵前。
季立川正在說小話:“......這個霆川也太不懂事了,吃完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眼裏還有沒有您這個父親,要我說他就是太......”
突然,一聲“伯父”插進來,強勢地打斷他。
沈念初笑著看向老爺子:“容我冒昧,這麼稱呼您,但論輩分,我應該是這麼叫吧?祝您福如東海,壽比鬆柏,我和霆川就先走了,改天有空再去家裏探望您二老。”
說著,她還不忘看向一旁沒說話的老太太。
“啊,對了,剛才大哥在說什麼?我好像聽到霆川的名字了。”
季立川表情訕訕:“......沒什麼。”
沈念初:“那應該是我聽錯了。這麼大好的日子,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麵,自然是要兄友弟恭,免得叫外人看笑話。唉喲,瞧我在說什麼呢,大哥當然做得比我們霆川要好,是不是呀,大哥?”
被一個跟自己兒媳婦差不多年紀的女人一口一聲“大哥”,再配上那茶裏茶氣假嬌俏的語調,季立川隻覺像吃了半斤蟲子一樣難受。
沈念初卻沒給他開口反駁的機會,劈裏啪啦一頓輸出後,留下一句:“那我們就先走了。”
便帶著季霆川施施然離開。
季立川:“?”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老太太兩眼微眯,眼底劃過一抹暗色。
季老爺子臉色果然好了不少,甚至微微有了點笑意,突然——
“立川。”
“爸?怎麼了?”
“以後當著外人的麵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平白叫人看了笑話。霆川雖然離開了季家,但無論如何,他身上也流著季家的血。”
季立川咬緊牙關,腮幫僵硬:“爸教訓的是,我下次會注意。”
“嗯。”
......
兩人走出宴會廳,沈念初:“怎麼樣?看仇人氣成青蛙的感覺如何?”
季霆川回想起季立川那副憋屈又恨恨的樣子,不由勾唇:“很爽。”
隻是沈念初這種話裏藏刀的手段他不會,以前也就任由季立川詆毀了。
沈念初朝他眨眨眼:“我說過我會幫你,入股不虧。”
“嗯,”男人笑起來,“不僅不虧,還賺了。”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
“季爺請留步!”
是沈新河,他追著兩人出來了。
沈念初止步,轉身,一個燦爛的笑容浮現在臉上:“怎麼了,爸爸?”
這一聲“爸爸”喊得沈新河頭皮發麻,但很快他就坦然接受了這個稱呼。
“念初啊,既然你回來了,那肯定是住家裏的。坐我的車一起回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