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我看了那個十五歲的那個盛夏。
我被繼父毆打,渾身是血地慌亂逃跑時,躲在了臭氣熏天的垃圾桶裏。
可還是被繼父找到了。
他一腳踢倒垃圾桶,我狼狽地從裏麵爬了出來。
「你個賤貨,竟然敢對我動手!」
繼父握著掃帚狠狠地朝我抽,直到我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就在我近乎暈厥時,耳畔突然傳來繼父的痛苦的嚎叫聲。
我用盡力氣睜開眼,薄嶼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出現在我的視線中,他伸手抹掉我的眼角的血。
等我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了醫院裏。
從那以後二十歲的薄嶼動用關係成了我的監護人,讓我徹底擺脫了虐待我的養父。
他讓我上最好的學校,此外物質上也對我極盡滿足。
自我懂事以來,我就深知這個世界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
媽媽對我好,是因為爸爸對我好,爸爸死後,媽媽便對我冷漠至極,為了討好繼父,她縱容繼父對我虐待。
爸爸對我好,是純粹的,可惜他早早死了。
所以我一開始覺得薄嶼對我好,大概是看上了我的皮囊。
在十八歲生日那年,我把自己獻給了他。
長裙落下,他卻毫無欲1望得看著我,就像看一個拙劣的小醜。
薄嶼給我套回裙子,「我要的不止這些。」
我滿臉羞恥地問他,「那你要的是什麼?」
薄嶼睨著我,目光仿佛將我吸進去一個黑洞,「更多。」
那時候我並不明白「更多」值得是什麼,後來我才明白,他要的是我絕對的臣服,如同奴隸一般的臣服。
他是一個狡猾的訓手,陰晴不定,難以捉摸。
我乖巧聽話,他就會給我獎勵,我膽敢忤逆,他就會如同這次一樣無情懲罰我。
慢慢地我對他的感情變得複雜。
我恐懼他,但也迷戀他,甚至離不開他。
可現在離不開的人是他,他無可救藥地癡迷著我的身體。
下地獄吧!薄嶼,我會讓你體驗生不如死的滋味。
第二天關於昨晚薄嶼為了我砸破江總腦袋的消息傳開了。
經紀人一大早給我打電話。
「寶貝,你可真厲害,現在好幾個戲約和代言都等著你談。」
「不過有件事得告訴你一下,就是你跟時凱的那部戲沒有辦法上映了,時凱被舉報偷稅漏稅,塌方了。」
我看向正提褲子的薄嶼,他也正不動聲色地看了我一眼。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出自薄嶼的手筆,對於時凱,我隻能算他倒黴。
我掛斷電話,走到他麵前自然地給他扣襯衫扣子。
他勾起我的下顎,讓我與他對視,「今晚有個拍賣會,陪我去?」
我:「不帶李璐去?」
他似笑非笑地摟過我腰,讓我更貼近他:「膩了,我要你。」
拍賣會上,薄嶼為我拍下價值三百萬的紅寶石項鏈,我們離開時李璐急衝衝地趕了過來。
「薄先生,我們不是約好了晚上一起坐遊輪出海嗎?」
薄嶼捋了捋我耳邊的碎發,漫不經心道:「抱歉,今晚我約了雲淺。」
李璐依舊不死心,「那明晚可以嗎?我等你。」
薄嶼不耐煩地牽我上了車,沒有在理李璐。
這一次之後,薄嶼似乎變了,他身邊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過鶯鶯燕燕。
看來這一仗我真的贏麻了。
那接下來要做的,當然是毀了他。
聽說毀掉一個人,就得先毀掉他最重要的東西。
對薄嶼而言,什麼最重要?